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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採藥荊蠻,始得其民而端委以臨之,然亦僅沒其 身。而虞仲之後,相傳累世,乃能有以自通於上國,其 俗蓋亦樸鄙而不文矣。公生其閒,乃獨能悅周公、仲 尼之道,而北學於中國,身通受業,遂因文學以得聖 人之一體,豈不可謂豪傑之士哉!今以《論語》攷其話 言,類皆簡易疏通,高暢宏達。其曰「本之則無」者,雖若 見詘於子夏,然要為知有本也。則其所謂文學,固皆 有以異乎今世之文學矣。既又攷其行事,則武城之 政,不小其邑,而必以《詩》《書》《禮》《樂》為先務,其視「有勇足 民」之效,蓋有不足為者。至使聖師為之莞爾而笑,則 其與之之意豈淺淺哉?及其取人,則又以二事之細 而得滅明之賢,亦其意氣之感,默有以相契者。以故 近世論者,意其為人必當敏於聞道,而不滯於形器, 豈所謂南方之學得其精華者,乃自古而已然也耶? 平江府常熟縣學吳公祠記 以上文集三條

明薛瑄文集

《讀書錄》

《四書集註》《章句》《或問》皆朱子萃群賢之言議而折衷 以義理之權衡,至廣至大,至精至密,發揮先聖賢之 心,殆無餘蘊。學者但當依朱子精思熟讀、循序漸進 之法,潛心體認而力行之,自有所得。竊怪後人之于 朱子之書之意,尚不能遍觀而盡識,或輒逞己見,妄 有疵議;或勦拾成說,寓以新名,衒新奇而掠著述之 功,多見其不知量也。

《四書》滿天下,真知實踐者蓋有之矣,吾不得而識其 人也。

《四書》通,則太極之理,不待講說而明矣。

《四書集註》《章句》之外,倪氏《集釋》最為精簡。其他割裂 舊說,附會己意,但欲起學者之觀聽,圖己名之不朽。 駁雜浩穰,害理尤甚。

《四書集註》下小註腳,程、朱外諸家固有發明《集註》者, 而穿鑿者尤多。許魯齋所謂「彌近理而大亂真」者,不 獨異端為然。

嘗觀周子、二程子、張子、邵子皆與斯道之傳者也,而 朱子作《大學》《中庸序》,惟以二程子繼孟氏之統,而不 及三子,何耶?蓋三子各自為書,或詳于性命道德象 數之微,有非後學造次所能窺測。二程則表章《大學》 《中庸》《語》《孟》,述孔門教人之法,使皆由此而進,自灑掃 應對孝悌忠信之常,以漸及乎精義入神之妙,循循 「有序,人得而依據。」此朱子以二程子上繼孔、孟之統, 而不及三子歟?朱子又集小學之書以為大學之基 本,註釋《四書》以發聖賢之精微,是則繼二程之統者 朱子也。至許魯齋專以《小學》《四書》為修己教人之法, 不尚文辭,務敦實行,是則繼朱子之統者魯齋也。 《孟子》七篇,歷千餘載,世儒例以子書視之,惟河南程 夫子倡明絕學,始表章其書,發揮其指。至朱子又取 程子及群賢之說,會萃折衷,以釋其義,與《論語》《大學》 《中庸》列為《四書》。由是洙泗之正傳,益以明備,千古入 道之門,造道之閫,無越於此矣。

《四書註腳》之註腳太繁多,竊謂不若專讀《四書》正文 傳註,熟之又熟,以待自得之可也。小註腳太繁多,不 惟有與傳註矛盾處,亦以起學者望洋之歎。

《戒子書》

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倫理而已。何謂倫?父子君臣 夫婦長幼朋友,五者之倫序是也。何謂理?即「父子有 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五者之 天理」是也。于倫理明而且盡,始得稱為人之名。苟倫 理一失,雖具人之形,其實與禽獸何異哉?蓋禽獸所 知者,不過渴飲飢食、雌雄牝牡之欲而已,其于倫理, 則蠢然無知也。故其于飲食雌雄牝牡之欲既足,則 飛鳴躑躅,群遊旅宿,一無所為。若人但知飲食男女 之欲,而不能盡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之倫理,即 煖衣飽食,終日嬉戲遊蕩,與禽獸無別矣。聖賢憂人 之陷于禽獸也如此。其得位者,則修道立教,使天下 後世之人皆盡此倫理;其不得位者,「則著書垂訓,亦 欲天下後世之人皆盡此倫理。」是則聖賢窮達雖異, 而君師萬世之心則一而已。汝曹既得天地之理氣 凝合父祖之一氣流傳,生而為人矣,其可不思所以 盡其人道乎?欲盡人道,必當于聖賢修道之教,垂世 之典。若《小學》,若《四書》,若《六經》之類,誦讀之,講貫之,思 索之,體認之,反求諸日用人倫之間。聖賢所謂「父子 當親」,吾則于父子求所以盡其親;聖賢所謂「君臣當 義」,吾則于君臣求所以盡其義。聖賢所謂「夫婦有別」, 吾則于夫婦思所以有其別。聖賢所謂「長幼有序」,吾 則于長幼思所以有其序。聖賢所謂「朋友有信」,吾則 于朋友思所以有其信。于此五者,無一而不致其精 微曲「折之詳,則日用身心自不外乎倫理,庶幾稱其 人之名,得免流於禽獸之域矣。其或飽煖終日,無所 用心,縱其耳目口鼻之欲,肆其四體百骸之安,耽嗜 于非禮之聲色臭味,淪溺于非禮之私欲宴安,身雖 有人之形,行實禽獸之行,仰貽天地凝形賦理之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