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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傳義,他書無用此字者。《論語》之學,但曰《齊論》《魯 論》《張侯論》,後來皆不然也。

鄭樵六經奧論

《夫子作六經》

「天不生堯舜,百世無治功;天不生夫子,萬世如長夜。」 堯、舜治功顯設一時,夫子《六經》照耀萬古,是以《六經》 未作之前,一世生一聖人而不足;六經之後,千萬世 生一聖人而有餘。人皆以夫子為不幸,而不知此正 千萬世之幸。使夫子而君之,不過堯、舜、禹、湯、文、武之 治效而止耳;使夫子而臣之,不過稷、契、皋、陶、伊、周之 事業而止耳。轍必不環,《六經》必不作也,四教必不施 也,天下之目無見也,天下之耳無聞也。是天之晦夫 子者,正所以覺天下也;屈夫子者,正所以伸天下也。 或問:「天不生夫子,則將何如?」曰:「使天不生夫子,則百 世蜂起。是己所是,非己所非,天不隨其時而宗之,誰 敢非之?縱有非之者,果何所據而為」之辭?申韓之徒 以刑名之法進,秦、儀之徒以縱橫之學售,諸子百家 各出其術,以投時君之所好,將見十年一變法,百年 一改教矣。自有《六經》,千萬世而下執之以為依據,而 諸子百家之論定。故天厚夫子之德而薄其位,縱夫 子之能而沮其勢,此正為《六經》設。雖無一身之智,而 有天下之義;雖無一時之利,而有萬世之計。故在當 時,賤而鄙夫,得以聞道德之旨;頑而互鄉,得以接神 明之容。在後世,則「心廣體胖」一句,有「終身未能行忠 恕」二字,有一生用不盡,五年方成一箇信,七年方成 一箇誠,皆取夫子以為準的。嗚呼!夫子一身在萬世, 如見其學術見於《六經》,其言貌見於《論語》,其粹然與 人相接之聲音、笑貌、動作、進退,見於「鄉黨」之一篇,使 天下後世時君世主歆慕唐虞三代之治,經生學士 日與聖人相周旋於數千載之上者,皆夫子修《六經》 之功也。

《六經總論》

六經未作,至治成法在乎聖人,故天必一世而生一 聖人。六經既作,至治成法在乎六經,而聖人不常出 矣。衣裳宮室之治不立,天必生堯舜;八卦九章之理 未明,天必生禹文王;禮樂之制作未定,天必生周公。 六經未作於世,天必生夫子。自羲皇而下,凡一制作 之未具,一事功之未建,天必生聖人而辦之;自《詩》《書》 《禮》《樂》《易》《象》《春秋》之既作,天所生者僅荀、揚、韓、柳之徒 耳。故退之論道之傳,至孟子而止,亦謂是也。天之初 意,正欲一世而生一聖人以治天下。又思一二世聖 人不時出,無以為三綱五常之主,故生一夫子而以 成就六經,舉前人至治之成法而筆之書,以為維持 千萬世之具,不意強暴如秦者出而「焚之,此豈天之 本心哉?」嗚呼!先王之制,可使不行於世,不可使不傳 於世。不行於世,猶有待也。不傳於世,雖有作者,不及 見也。夫《六經》之書,為之非一人,成之非一世。自伏羲 至於周,而後大備。《六經》何負於秦,而秦之禍《六經》如 此烈哉!究是禍經之由,蓋原於禮之扞格於人心也。 秦人七世富強,違異「周者過半。欲盡索其書而棄之, 遂至於《六經》俱被其禍;欲盡取其未泯於人心者而 絕之,遂至於諸儒並蒙其慘。」吁,天其憤秦乎!奮七世 之業以一天下,天非不眷秦,肆一己之暴以殘天下; 天非實眷秦,使天更存。秦祚數十年,老生盡死,屋壁 頹壞,編之殘者日已散,簡之蠹者日已腐。吾之生民, 倀倀然遊於鬼魅之鄉,而後之人主亦將茫茫然視 天下如理亂絲而莫得其緒。嗚呼!天之奪秦之速也, 其愛惜《六經》之心乎?焚坑之灰冷矣,挾書之法禁矣, 黧師老儒駸駸乎淪沒於世矣,山巖屋壁之藏幾於 廢壞而無傳矣,天實懼之。扶漢之興,擠秦之亡,天意 有在也矣。先王經籍之傳,又將收拾於赤帝之子孫 矣。吁!秦不禍《六經》,天未亡秦,如此其亟也。秦之禍《經》, 其自禍邪?

秦始皇三十四年焚書,三十七年始皇亡,才得二年,陳吳亂起。秦人只是私意壞經,不識《六經》道理,便要焚之。所以高祖為泗上亭長,不五載而成帝業。

《朝廷立五經博士》

文帝時,《論語》《孝經》《孟子》《爾雅》皆置博士。至武帝建元五年,始罷傳記,立五經而已。

漢初,《書》惟有歐陽《禮》,后蒼《易》,楊何《春秋》《公羊》而已。至 孝宣復立大小夏侯《尚書》《大小戴禮》、施、孟、梁丘《易》《穀 梁春秋》;至元帝時,復立京氏《易》;至平帝時,復立《左氏 春秋》《毛詩》《逸禮》《古文尚書》。世祖中興,《易》惟施、孟、梁丘 京氏《尚書》,歐陽、大小夏侯《詩》,齊、魯、毛、韓《禮》、大小戴,《春 秋》,嚴、顏凡十四博士。要之,朝廷一向藏之中祕者,世 莫得見,民間所傳又不一。惟朝廷立之學官,天下方 得肄習,以定決科射策。說曰:「漢法六經,惟立學官,然 後開弟子員,設科射策。今之六經,惟二《戴禮》。於宣帝 時先立學官,然後明堂位。《月令》《樂記》三篇,至馬融而 後足其書。《左氏春秋》《毛詩》,至平帝時始立,後《左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