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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人自有合讀底書,如《大學》《語》《孟》《中庸》等書,豈可不讀! 讀此四書,便知人之所以不可不學底道理,與其為 學之次序,然後更看《詩》《書》《禮》《樂》。某纔見人說看《易》,便 知他錯了,未嘗識那為學之序。

《易》中說理,是豫先說下未曾有底事,故乍看甚難;不 若《大學》《中庸》有箇準則,讀著便令人識蹊徑。詩又能 興起人之意思,皆易看。如謝顯道《論語》卻有啟發人 處。雖其說或失之過,識得理後,卻細密商量令平正 也。

《易》,只是空說箇道理,只就此理會,能見得如何。不如 《詩》《書》「執《禮》」,皆雅言也,一句便是一句,一件事便是一 件事。如《春秋》亦不是難理會底,一年事自是一年事。 且看禮樂征伐,是自天子出,是自諸侯出,是自大夫 出?今人只管去一字上理會褒貶,要求聖人之意,千 百年後,如何知得他肚裡事!聖人說出底,猶自理會 不得。不曾說底更如何理會得。

敬之問《易》。曰:「如今不曾經歷得許多事過,都自湊他 道理不著,若便去看,也卒未得他受用。孔子晚而好 《易》,可見這書卒未可理會。如《春秋》《易》,都是極難看底 文字。聖人教人自《詩》《禮》起,如鯉趨過庭,曰:『學詩乎?學 禮乎?詩是吟詠性情,感發人之善心;禮使人知得箇 定分,這都是切身工夫。如《書》亦易看,大綱亦似詩』。」 問:「《易》如何讀?」曰:「只要虛其心以求其義,不要執己見 其讀。」他書亦然。

問致知、讀書之序。曰:「須先看《大學》。然《六經》亦皆難看, 所謂『聖人有郢書,後世多燕說』,是也。如《尚書》收拾於 殘闕之餘,卻必要句句義理相通,必致穿鑿,不若且 看他分明處,其他難曉者,姑闕之可也。程先生謂:『讀 書之法,當平其心,易其氣,闕其疑』,是也。且先看聖人 大意,未須便以己意參之。」

張元德問《春秋》《周禮》疑難。曰:「此等皆無佐證,強說不 得。若穿鑿說出來,便是侮聖言。不如且研窮義理,義 理明,則皆可遍通矣。」因曰:「看文字,且先看明白易曉 者。此語是某發出來,諸公可記取。」

問:「近看《胡氏春秋》,初無定例,止說歸忠孝處便為經 義。不知果得孔子意否?」曰:「某嘗說:《詩》《書》,是隔一重兩 重;說《易》《春秋》,是隔三重四重。說《春秋》義例。《易》爻象,雖 是聖人立下,今說者用之,各信己見,然於人倫大綱 皆通,但未知曾得聖人當初本意否?且不如讓渠如 此說,且存取大意,得三綱五常不至廢墜,足矣。今欲」 直得聖人本意不差,未須理會《經》,先須於《論語》《孟子》 中專意看他,切不可忙,虛心觀之,不須先自立見識, 徐徐以俟之,莫立課程。

看經書與看史書不同。史是皮外物事,沒緊要可以 劄記問人。若是經書有疑,這箇是切己病痛。如人負 痛在身,欲斯須忘去而不可得,豈可比之看史,遇有 疑則記之紙耶?

向時有一截學者,貪多務得,要讀《周禮》諸史、本朝典 故,一向盡要理會得許多沒緊要底工夫,少刻身已, 都自恁地顛顛倒倒,沒頓放處,如吃物事相似,將甚 麼雜物事,不是時節,一頓都吃了,便被他撐腸拄肚, 沒奈何他。

今人只為不曾讀書,祇是讀得麤書。凡讀書,先讀《語》 《孟》,然後觀史,則如明鑑在此,而妍醜不可逃。若未讀 徹《語》《孟》《中庸》《大學》,便去看史,胸中無一箇權衡,多為 所惑。又有一般人都不曾讀書,便言「我已悟得道理, 如此便是惻隱之心,如此便是羞惡之心,如此便是 是非之心,渾是一箇私意,如近時祧廟可見。」以上語類二十 四條

日用切己之功,則聖賢言之詳矣。其在《大學》《論語》《中 庸》《孟子》者,文義分明,指意平實,讀之曉然,如見父兄 說門內事,無片言半辭之可疑者什八九也。曷為不 少置其心於此,而必用意於彼之崎嶇哉!答胡平一 「但取一書,從頭逐段子細理會,久之必自有疑有得。 若平時汎汎都不著實,循序讀書,未說義理不精,且 是心緒支離,無箇主宰處,與義理自不相親,又無積 累工夫,參互考證,驟然理會一件兩件。若是小小題 目,則不足留心。擇其大者,又有躐等之弊,終無浹洽 之功,非區區所望者。但願頗采前說,而以《論語》為先」, 一日只看一二段,莫問精粗難易,但只從頭看將去, 讀而未曉則思,思而未曉則讀,反復翫味,久之必自 有得矣。近年與朋友商量,亦多以此告之,然未見有 看得徹尾者。人情喜新厭常,乃如此,甚可歎!《論語》二 十篇尚不耐煩看得了,況所謂「死而後已」者,又豈能 辦如此長遠工夫耶!答王欽之

《論》《孟》《中庸》儘待《大學》貫通浹洽,無可得看後方看,乃 佳。若奔程趁限,一向攢了,則雖看如不看也。近方覺 此病痛,不是小事。元來道學不明,不是上面欠卻工 夫,乃是下面元無根腳。若信得及,腳踏實地如此做 去,良心自然不放,踐履自然純熟,非但讀書一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