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83 (1700-1725).djvu/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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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息,獨亮持不可。婺州方以解頭薦,因上《中興五論》, 奏入,不報。已而退修於家,學者多歸之,益力學著書 者十年。先是,亮嘗圜視錢塘,喟然歎曰:「城可灌爾。」蓋 以地下於西湖也。至是,當淳熙五年,孝宗即位蓋十 七年矣。亮更名同,詣闕上書曰:「臣惟中國天地之正 氣也,天命所鍾也,人心所會也,衣冠禮樂所萃也,百 代帝王之所相承也。挈中國衣冠禮樂而寓之偏方, 雖天命人心猶有所係,然豈以是為可久安而無事 也?天地之正氣,鬱遏而久不得騁,必將有所發泄,而 天命人心,固非偏方所可久係也。國家二百年太平 之基,三代之所無也。二聖北狩之痛,漢、唐之所未有 也。方南渡之初,君臣上下痛心疾首,誓不與之俱生, 卒能以奔敗之餘而勝百戰之敵。及秦檜倡邪議以 沮之,忠臣義士斥死南方,而天下之氣惰矣。三十年 之餘,雖西北流寓皆抱孫長息於東南,而君父之大 讎一切不復關念。自非海陵送死淮南,亦不知兵戈 為何」事也,況望其憤故國之恥,而相率以發一矢哉! 丙午、丁未之變,距今尚以為遠。而海陵之禍,蓋陛下 即位之前一年也。獨陛下奮不自顧,志於殄滅,而天 下之人安然如無事時,方口議腹非,以陛下為喜功 名而不恤後患。雖陛下亦不能以崇高之勢而獨勝 之隱忍,以至於今,又十有七年矣。昔春秋時,君臣父 子相戕殺之禍,舉一世皆安之。而孔子獨以為「三綱 既絕,則人道遂為禽獸,皇皇奔走,義不能以一朝安。」 然卒於無所遇,而發其志於《春秋》之書,猶能以懼亂 臣賊子。今舉一世而忘君父之大讎,此豈人道所可 安乎?使學者知學孔子之道,當道陛下以有為,決不 沮陛下以苟安也。南師之不出,於今幾年矣,豈無一 豪傑之能自奮哉?其勢必有時而發泄矣。苟國家不 能起而承之,必將有承之者矣。不可恃衣冠禮樂之 舊,祖宗積累之深,以為天命人心可以安坐而久係 也。「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民心無常,惟惠是懷」,自三代 聖人皆知其為甚可畏也。春秋之末,齊、晉、秦、楚皆衰, 吳、越起於小邦,遂霸諸侯,黃池之會,孔子所甚痛也, 可以明中國之無人矣,此今世儒者之所未講也。今 金源之植根既久,不可以一舉而遂滅;國家之大勢 未張,不可以一朝而大舉。而人情皆便於通和者,勸 陛下積財養兵以待時也。臣以為通和者,所以成上 下之苟安,而為妄庸兩售之地,宜其為人情之「所甚 便也。自和好之成,十有餘年,凡今日之指畫方略者, 他日將用之以坐籌也;今日之擊毬射鵰者,他日將 用之以決勝也。府庫充滿,無非財也;介冑鮮明,無非 兵也。使兵端一開,則其跡敗矣。」何者?人才以用而見 其能否,安坐而能者,不足恃也;兵食以用而見其盈 虛,安坐而盈者,不足恃也。而朝廷方幸一旦之無事, 庸愚齷齪之人皆得以守格令,行文書,以奉陛下之 使令,而陛下亦幸其易制而無他也,徒使度外之士 擯棄而不得騁,日月蹉跎而老將至矣。臣故曰:「通和 者,所以成上下之苟安,而為妄庸兩售之地也。」東晉 百年之間,南北未嘗通和也,故其臣東西馳騁,多可 用之才。今和好一不通,朝野之論,常如敵兵之在境, 惟恐其不得和也,雖陛下亦不得而不和矣。昔者金 人草居野處,往來無常,能使人不知所備,而兵無日 不可出也。今也城郭宮室、政教號令,一切不異於中 國,點兵聚糧,文移往返,動涉歲月,一方有警,三邊騷 動,此豈能歲出師以擾我乎?然使朝野常如敵兵之 在境,乃國家之福,而英雄所用以爭天下之機也。執 事者胡為速和以惰其心乎?晉、楚之戰於邲也,欒書 以為楚自克庸以來,其君無日不討國人,而訓之於 民生之不易,禍至之無日,戒懼之不可以忽。在軍無 日不討軍實,而申儆之于勝之不可保,糾之百克,而 卒無後。晉、楚之弭兵於宋也,子罕以為兵所以威不 軌而昭文德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昏明 之術,皆兵之由也,而求去之,是以誣道蔽諸侯也。夫 人心之不可惰,兵威之不可廢,故雖成、康太平,猶有 所謂四征不庭、張皇六師者,此李沆所以深不願真 宗皇帝之與遼和親也。況南北角立之時,而廢兵以 惰人心,使之安於忘「君父之大讎,而置中國於度外, 徒以便妄庸之人,則執政者之失策亦甚矣。陛下何 不明大義而慨然與《金》絕也?貶損乘輿,卻御正殿,痛 自克責,誓必復讎,以勵群臣,以振天下之氣,以動中 原之心。雖未出兵而人心不敢惰矣,東西馳騁而人 才出矣,盈虛相補而兵食見矣,狂妄之辭,不攻而自 息,懦庸之夫,不卻而自退縮矣。當有度外之士起,而 惟陛下之所欲用矣。是雲合響應之勢,而非可安坐 所致也。臣請為陛下陳國家立國之本末,而開今日 大有為之略;論天下形勢之消長,而決今日大有為 之機。惟陛下幸聽之。」唐自肅、代以後,上失其柄,藩鎮 自相雄長,擅其土地人民,用其甲兵,財賦官爵,惟其 所命,而人才亦各盡心於其所事,卒以成「君弱臣彊、 正統數易」之禍。藝祖皇帝一興,而四方次第平定,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