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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領南北軍以制諸呂,喻中外以高帝之威德,孰不 雲合響應,漢宗不至於幾亡矣。惜陵、勃之失此幾也。

《高后欲立諸呂為王》

或問「王諸呂之議,王陵既爭,陳平、周勃又爭之,其事 可以已乎?」曰:「非劉氏而帝者,諸臣奉而君之,無異辭; 非劉氏而王者,或從或否,不係漢之存亡也。其失在 於以兵柄授呂氏,太阿在手,孰敢嬰其鋒?曰帝而帝, 曰王而王」,拱而聽之爾。《春秋》魯國之賊,皆先得兵權, 而後動於惡。公子翬再為主將,專會諸侯,不出隱公 之命。公子慶父主兵伐邑。於莊公即位之二年,仲遂 揔兵,兩世入杞、伐邾,會師救鄭,始於擅兵,終於無君, 《春秋》書之,為萬世戒。呂氏將南北軍,其為翬、慶父、遂 之帥師也大矣。陰凝冰堅,異姓偃然,為帝何有乎?白 馬之盟,王陵爭之,於末何益哉?外戚握兵,未或不危 亡,王莽之為大司馬,竇憲、梁冀、何進之為大將軍,不 防於微,不辨於早,威權既奪而國從之,自呂氏始也。 呂后稱制八年,再易主,若委裘,殲諸王,若刈草,幸其 自斃,產、祿皆庸人,平、勃得以收其功,不可以為人臣 之法。

《周勃》

勃入軍門,令曰:「為呂氏右袒,為劉氏左袒。」 軍中皆左袒。

或問:「為呂氏右袒,為劉氏左袒,袒有左右,何也?」曰:「《儀 禮鄉射》疏云:『凡事無問吉凶皆袒左』。是以《大射》及《士 喪禮》皆袒左,唯有受刑者袒右,故《覲禮》云『右肉袒』,注 云『刑宜施於右』是也。以此攷之,太尉勃誅呂氏之計 已定,為呂氏者有刑,故以右袒令之,軍中於是皆左 袒,而為劉氏。效義者有賞,背義者有刑。太尉之令嚴」 矣,非以覘人心之從違也。高帝之餘澤,在人者未遠, 呂氏之餘威,強脅而莫從,北軍已屬太尉,城外之兵 皆為漢用矣。南軍雖猶屬呂產,而無外兵之援,產至 殿門弗得入,則宮中宿衛皆漢之兵矣。齊王襄倡義 於東,滎陽之將待變於外,諸呂已為几上肉,故太尉 先入北軍,猶張柬之用羽林以復唐也。將相同心,慮 無遺策。或以「左袒之令」為非,蓋未攷古禮爾。

《文帝入未央宮》

代王即位,入未央宮,夜,拜宋昌為衛將軍,鎮撫南北 軍。以張武為郎中令,行殿中。或曰:「文帝入未央宮,用 自代來者揔兵柄,不如唐裴度之入蔡也。」曰:「自世變 之不古,而人君不得不操天下之大權。《夏書》曰:『惟仲 康肇位四海,引侯命,掌六師。夫子錄之,為萬世訓』。」兵 者,國之神器,君之大柄,福威惟辟,征伐自天子出,罔 「不在初。詰爾戎兵,張皇六師,雖成、康之隆,儆戒不忘, 況大變之甫定乎!」漢南北軍在京師,郎中掌禁衛,始 也權移於呂氏,今又權歸於大臣。平、勃雖忠,然處變 與處常異。常時則君臣之分定,權在上而不在下,有 變則大臣擅立。君之威不亟收之,則君弱臣強,漸將 不可制。文帝夜拜宋昌,以收兩軍之「權,張武行殿中 以收禁衛之權,乾坤開闔,風雷迅厲,一夕而軍國之 紀綱以正,君臣之堂陛以嚴,雖有示人不廣之跡,其 意則天下之至公也。」帝之此舉,若私於用親臣,實所 以全大臣。故平、勃皆以功名自終,若宣帝之待霍氏。 光為大將軍,子為中郎將,兄孫領胡越兵,婿為東西 宮衛尉,假其權以養其惡,優之乃以害之,然則《文帝》 其可輕議哉?

《有司請文帝蚤建太子》

或問「文帝元年,有司何以即有建太子之請?」曰:「太子, 天下之本,本正而天下定。高帝初為漢王,二年立子 盈為太子,此漢之家法也。以高帝之豫定,猶牽於如 意之愛,惠帝繼嗣不明,遂有異姓之變,稱制之僭,厥 監不遠,有司所以固請也。」呂獻可諫行議建儲貳之 賞,謂《漢史》載豫建太子,但云有司,不著其人,訖景帝 世,不聞賞,建言者言之,是公於天下,賞之者私於己 也。蓋漢俗近古,上無私恩,下無貪功,與後世異矣。然 文帝知豫建而不知豫教;周勃、灌嬰知為竇氏擇師 傅,而不知為太子擇師傅也。用智囊之術,所習者刑 名;逞博局之忿,所尚者刻薄;賈誼選端士正人之言, 聽之藐藐也。帝王之學不傳,而垂裕詒謀,視《詩》《書》所 稱有愧焉。文帝天資粹美,豈大臣無以格其心歟?自 漢而下,人君以建儲為諱,若唐之宣宗,後唐之明宗, 其終也,宦寺擅置君之權,宮闈起稱兵之禍,是皆不 學之過也。古者不諱危亡,賈誼謂「生為明帝,沒為明 神,朝委裘而天下不亂。」又曰「萬年之後,傳之老母弱 子,將使不寧。」文帝不以為諱。彼諱言建儲者,其能長 有天下乎?文帝可謂知為君之道矣。

《還千里馬》

或問:「文帝卻千里馬,而不受四方之獻,其後人給家 足,眾庶街巷有馬,然則一馬之還,可以致天下之冨 歟?」曰:「文王不敢盤於遊田,以庶邦惟正之供,西旅貢 獒,召公訓於武王曰:『犬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獸 不育於國』。」文帝之詔,與聖王之事,古大臣之訓,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