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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昭始。帝在位三年矣,有星孛于東方,未聞其戒懼 也;冬無冰,未聞其銷弭也。星又孛于西北,未聞其修 省也。黃鵠下建章而公卿上壽,鳳皇集東海而遣使」 往祠,《春秋》書菑異而不書祥瑞,帝豈未之知乎?成王 幼沖嗣服,祈天永命,惟敬厥德,畏天以自儆,非恃天 以自矜也。孝昭饗國纔十三年,雖曰通保傅,傳《孝經》 《論語》《尚書》,而大臣無格心之業,諸儒無陳善之助,明 哲過于成王,壽考乃不逮焉,其責蓋有在矣。故人君 之進德,大臣之輔治,不可以無學。

《詔問郡國所舉賢良文學》

或問:賢良文學與公卿共議,自此始歟?曰:「公議之屈 伸,世道之否泰繫焉。公議達于上則為《泰》,公議鬱于 下則為否。盤庚命眾悉至于庭,無敢伏小人之攸箴。 周司寇掌外朝之政,致萬民而詢焉。士傳言,庶人謗, 皆有言責。此聖王所以通天下之志也。漢之有議,猶 為近古。自高帝十二年,始詔諸侯王議,其後丞相、列」 侯、宗室、大臣、吏二千石下及博士、議郎,皆得預議。若 賢良文學之士,登進在庭,與丞相、御史辯難,蓋自始 元六年始。孝昭初政,所問者民之疾苦,教化之要,可 謂知所先務矣。當時民之疾苦,莫甚於聚斂;教化之 要,莫急於仁義。賢良唐生、文學萬生之徒六十餘人, 對以罷郡國鹽鐵、酒榷、均輸,務本抑末,毋與天下爭 利。漢朝公卿,少知治體,庶乎弛苛征以瘳民瘼,開義 路以厚民俗。而車丞相括囊持祿,桑大夫放利怙權, 讜言私說,如枘鑿之難入,佩劍之相笑。雖罷榷酤以 塞責,而鹽鐵均輸之法,未之有改。千秋弘羊,不足責 也。任是責者,非霍將軍乎?《易》之剝始於下,其象曰:「上 以厚下,安宅所以救」剝也。弘羊剝下之蠹極矣。小人 剝廬,誅戮及之,以利為利,菑害並至,《大學》之戒深矣。 賢良文學之言不行於始元,而論議垂不朽,誦之猶 使人興起,一時之屈,千載之伸,故曰「公議與天地相 終始。」

《大將軍霍光刑罰嚴》

或問:「霍光輔少主,不行寬大之政,而務為嚴刻,其不 學之蔽歟?」曰:「寬則得眾,嚴刑非所以為治也。武帝之 罔嘗密矣,而姦軌不勝。守成之君方在沖孺,當迪之 以仁厚,不宜導之以刑罰。」燕蓋上官之誅,有風霆而 無雨露,一桑遷之逋,竄匿者以赦除罪,而廷尉、少府、 左馮翊皆坐重灋。杜延年《奏記》謂:間者民頗言獄深, 吏為峻詆,則持刑之嚴可見矣。伊尹誥太甲曰:「民罔 常懷,懷于有仁。」周公戒成王曰:「其勿誤于庶獄。」光居 伊、周之任,不以伊、周之心為心,何以養君德,壽國脈 乎?昌邑之廢,誅其群臣二百餘人,光之忮心若此,所 以殄厥世也。且光擢用安世、延年,抑以張湯、杜周之 子歟?二人寬和,能蓋厥父之愆,張、杜有後,霍氏殲焉。 寬嚴之報,時乃「天道」,可不謹哉!

《嚴延年劾奏霍光》

侍御史嚴延年劾奏「大將軍光擅廢立。」

或問呂成公謂大哉延年之奏也!夷齊之後,一人而 已,然則霍光非歟?曰:「君臣之典敘於天,萬世不可易 也。」伊尹放太甲,而孟子謂有伊尹之志則可,霍光廢, 昌邑君子亦曰有霍光之志則可,無伊霍之志,則視 君不如弈棋者,肆其罔極,君臣之大倫斁矣。光以大 義黜昏立明,公於天下,非私意也。忠於社稷,無邪心 也。延年猶言其罪,而朝廷加肅大將軍之威,屈於一 御史,立萬世名義之大閑,亦夷齊扣馬之心焉。權臣 反易天常,若魏司馬師廢齊王,吳孫綝廢會稽王,蓋 以光為口實。而范粲、桓彝守死無貳,正君臣之分,以 明《春秋》之法,亂臣賊子,庶有懼乎?以此坊民,王彪之 於海西之廢,乃取《霍光傳》定禮儀以黨賊溫,聞粲、彝 之風,亦少愧哉!沙隨程氏曰:「延年女羅紨為昌邑王 賀妻,生子女持轡,漢人風俗之厚,故不以為嫌,然此 不足以疵延年也。延年之弟彭祖學《春秋》,延年為古 人之所難,其講聞聖經之義歟!」

《蔡義為丞相》

或曰:「宰相任天下之重,必選天下之望。自大將軍光 持國柄,丞相取充位,田千秋謹厚自守,猶曰武帝所 命也。繼以王訢錄錄無聞,若楊敞、蔡義皆給事大將 軍幕府者,相乎?相乎?媮合苟容而已乎?」曰:「漢相之輕 久矣,權在近臣,則公孫弘受其詰難;權在九卿,則石 慶無所關決。若公孫賀涕泣不受印綬,全身免戾者」 鮮矣。鼎足之折,艮腓之隨,何有乎經綸之業?霍氏之 盛,太阿在手,百官事其奴隸,視丞相亡如也。論相人 主之職,而為大將軍之私臣訢?敞、義之徒,如脂如韋, 如河中木,汎汎東西,徒曰《易》制云爾。其後宦者弄權, 則如元、成如衡;外戚擅國,則如禹如光;竊相之名,備 員尸祿。紀綱之壞,威福之移,曰「非我責也。」漢以是亂 亡,迨及東都,鄙夫患失,師師非度。鄧彪之附竇,胡廣 之媚梁,捧土揭木,寘諸百官之上,不恥也。其失在將 相之權分噫。三代政出於一,而將即相之任;兩漢政 出於二,而相為將之役。以霍光之忠,猶不免於專,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