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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而驕,猶不足觀,曾謂貧賤可以驕乎?《說苑》云:「子方 侍文矦坐,太子擊入」見賓客,群臣皆起,子方獨不起, 文侯不說,子方為擊誦。楚共王之為太子也,文侯曰: 「善。」擊誦其言而請習之。從容諷諭,異乎貧賤驕人之 對也。《呂氏春秋》謂:文侯見段干木立倦而不敢息,則 亦嘗師之矣。文侯請相之而不受,致祿百萬而時往 館之。秦兵欲攻魏,司馬唐諫秦君曰:「段干木賢者,而 魏禮」之,不可加兵,秦乃按兵不敢攻,此班固所謂偃 息以蕃魏者也。三子言論風旨,藹然可挹。文侯之賢, 亦洙泗餘教,引翼而輔成之。西河魏土有段干木、田 子方之遺風,到漢猶未泯,孰謂儒者無益於國哉?儒 效之不曰久矣。昔者孟嘗君問白圭曰:「魏文侯名過 於桓公,而功不及五霸,何也?」對曰:「文侯師子夏,友田 子方,敬段干木,此名所以過於桓公也。《卜相》則曰:『成 與璜孰可』?此功之所以不及五霸也。如相三士,豈特 霸哉?是故有敬賢之名,必有用賢之實。雖然,文侯之 相魏成,以能進三士也。漢武號為好儒,不相董仲舒, 而相蔽賢竊位之公孫弘,其不逮文侯遠矣。吁,文侯 其賢哉!」

文侯二

文侯與田子方飲,文侯曰:「鐘聲不比乎左高。」

或曰:「『鐘聲不比乎左高』,何謂也?」曰:「『《書大傳》云:『天子左 五鐘,右五鐘』。謂六律為陽,六呂為陰。凡律呂十二,各 一鐘,天子宮縣,黃鐘、蕤賓在南北,其餘則在東西。天 子將出,則撞黃鐘,右五鐘皆應;入則撞蕤賓,左五鐘 皆應。注謂黃鐘在陽,西五鐘在陰;蕤賓在陰,東五鐘 在陽』。以《周官》攷之,王宮縣四面,諸侯軒縣,去南面。然」 則諸侯南面,不縣鐘,而左右之鐘,其制一也。《春秋傳》 曰:「歌鐘二肆」,則十二鐘皆全矣。凡樂,先奏鐘以均諸 樂。右五鐘,謂林鐘至應鐘;左五鐘,謂大呂至中呂。右 陰,其聲欲高;左陽,其聲欲下。高則柔而不懾,下則剛 而不亢。文侯謂左鐘當下而高,所以為不和也。或曰: 「君明樂官,不明樂音,何謂也?」曰:「天子之禮,御瞽幾,聲 之上下,瞽侑在左右,王中心無為,以守至正。諸侯臨 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師工之誦,則天子、諸侯之有 瞽師,其制一也。人君之職,在明乎掌樂之官,則律呂 清濁,既和且平。若聲音之高下,瞽師之所察,非人君 之職也。平公飲酒鼓鐘,知悼子在堂,曠也,大師也,不 以詔宰夫,酌而飲之」,樂官不可以不正也。是耳目心 之樞機也。耳之聰,不審於官,而審於音,則為聾矣。耳 之不聰,心安得正?此田子方所以進規也,豈唯鐘哉? 騶忌曰:「大弦濁以春溫者,君也;小弦廉折以清者,相 也。琴音調而天下治。夫陽居左而欲下,猶宮為君而 其音濁也;陰居右而欲高,猶商為臣而其音清也。在 《易》,大」臣以九居二,剛中以正其君,人君以六居五,虛 中以接其臣,上下交而志同,所以為泰。故曰:「審聲以 知音,審音以知樂,審樂以知政。」

文侯三

《文侯謂李克置相》,非成則璜。

或問:「文侯問相於李克,克之對如是,何也?」曰:「旁招俊 乂,列於庶位,相之職也。建官惟賢,位事惟能,用人之 法也。魏成所進者賢,翟璜所進者能,此璜所以不及 成也。李克辭不別白,意有涵蓄。翟璜始雖忿然不悅, 既而釋然遜謝。李克之言,優游不迫,上足以悟文侯, 下足以感翟璜,蓋養其心有道矣。克學《詩》者也,子夏」 傳曾申,申傳李克,師友淵源,深於溫柔敦厚之教。夫 子曰:「不學詩無以言。心平氣和,出言有章。」克可謂善 學詩矣。戰國之君,唯文侯好學,倉唐對文侯以《晨風》 《黍離》之詩,遂復太子。擊詩可以興邇之事父,遠之事 君。文侯君臣父子之際,藹然禮義之風,何其盛哉!學 者誦詩而不能消鄙倍之氣,使易直子諒之心生,雖 多亦奚以為。

文侯四

以吳起為將。

或問:「吳起之薄行,而文侯以為將。將以才,不以行歟?」 曰:「否。古者天子六卿,即六軍之帥也;大國三卿,即三 軍之帥也;比閭族黨之吏,即伍兩卒旅之長也。舉之 以德,教之以行,文武之事一也。晉謀元帥,猶以《詩》《書》 《禮》《樂》為先。用之禮義則順治,然後用之,戰勝則無敵。 冉有之用矛,樊遲之為右,有若之與攻吳,皆闕里之」 高弟也。戰國之初,氣俗一變,文侯,賢君也。子夏、子方、 干木談《詩》《書》於內,吳起、樂羊執干戈於外,搢紳介冑, 判為二塗。知吳起之無行而將之,其意必曰:「樂羊忍 於食子,而成中山之功,何以禮義為君?所取者,權謀 而已。」夫三綱,軍政之本,起之為人,三綱幾絕,求忠臣 於孝子,文侯豈未之思乎?自時厥後,魏之武卒雄於 諸侯,以桀詐桀爭尋常以盡其民。《孟子》所云「孝悌忠 信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視為迂闊之空言,其端自 文侯啟之。魏無知薦陳平,謂尾生孝己之行,無益於 勝敗之數;翟璜之進吳起、樂羊,亦魏無知之意,不可 以訓六國。卒并於虎狼之秦。不仁者將而為白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