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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有毗山,《一統志》云:唐刺史柳渾讀書其上,有讀 書臺址。山今為尚書潘公所得,命予作歌,亦具言柳 渾事。予為證其誤,非唐柳渾,乃南齊柳惲也。惲是渾 六世祖,為吳興守,時有「亭皋木葉下,隴首秋雲飛」之 句,時人目為柳吳興,故當有讀書臺耳。考《唐書》,渾未 嘗為湖州刺史,安得至毗山?當時修志者不學乃爾。 柳惲讀書臺

岑嘉州詩「魚龍川北蟠溪雨,鳥鼠山西洮水雲」,以魚 龍對鳥鼠絕工。然讀《水經註》,方知魚龍乃龍魚也。水 出五色魚,俗以為靈,故稱龍魚水,又曰龍魚川。嘉州 去道元未遠,身所經處,豈當倒呼?定是後人校書者 誤易之耳。校刻岑詩者仍當作「龍魚」為是,是水,《一統 志》亦不載,又一缺典也。杜詩「水落魚龍夜,山空鳥鼠 秋」亦然。未知竟是誰是。龍魚川

《世說新語》載殷淵源語:「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語,輕 薄而大有意韻。《晉書》易一字云:「我與卿周旋久。」以卿 易我一字而義霄壤,豈唐諸賢不能解此趣耶?吾意 定是後人校書,淺陋者謬改,若韓吏部子金銀車耳。 晉書易字

中酒二字,始見于《徐邈傳》。中聖人義,如中著之中,而 音反從平聲。《樊噲傳》:項羽既享軍士中酒,顏註云:飲 酒之中也。不醉不醒,故謂之中。義宜從平聲,而音乃 竹仲切,何也?亦猶中興之中,音同竹仲耶?按中酒二 字,來歷之古,無如噲傳,而義乃別取,不為後人語柄, 余故標而出之。顏註中酒

余兄嘗言,玉蘭花古不經見,豈木筆之新變耶?余求 其說而不得。近與元馭學士對坐偶閱。苕溪漁隱曰: 《感春詩》:「辛夷花高最先開。」洪慶善註云:「辛夷高。」闕二字 「江南地暖,正月開;北地寒,二月開。初發如筆,北人呼 為木筆,其花最早,南人呼為迎春。余觀木筆、迎春,自 是兩種。木筆色紫,迎春色白。木筆叢生,二月開;迎春 高樹,立春已開。然則辛夷乃此花耳。」其言如此,恍然 有悟。今之玉蘭,即宋之迎春也。亟呼元馭曰:「兄知玉 蘭古何名,乃迎春也。」元馭疾應曰:「果然。昨嶺南一門」 生來見玉蘭,曰:「此吾地迎春花,何此名為玉蘭?」其奇 合如此。乃知迎春是本名,此地好事者美其花,改呼 玉蘭,而嶺南人尚仍其舊耳。據《叢話》言玉蘭是迎春, 迎春即辛夷,即木筆也。然今北方有木筆,而絕無玉 蘭,則王摩詰辛夷塢果是何花,豈古有之而今絕種 耶?第花以辛名,今玉蘭嚼之辛而木筆不然,又似苕 溪之說為是。夫玉蘭之為辛夷未可定,而其本名為 迎春,則自今日始知也。嘗恨山川草木鳥獸之名,古 今不合,多如此類,是故惡夫改者。近閱宋小說,又有 名為白辛夷者,則木筆當為辛夷,而迎春、白辛夷為 玉蘭本名,審矣。玉蘭即迎春

玩物喪志,先民所規。然而宗器之陳,寶玉大弓之守, 古人未嘗不重也。今世人有不好古者,以為用無當 穀帛,而視等于瓦礫,且謂古物何憑,類多贋作耳。至 溺意好古者,一聞是古物,輒便歎賞,都不別白精粗。 殊不知古器之中,精粗既殊,貴賤迥異。按《漢書》梁孝 王有尊直千金。古雷《字註》云:「刻為山,雲雷之象, 以金飾之」,大抵商尊類也。孝王時去古未遠,而尊價 已值千金,蓋精好之極,假令其尊尚存,不當二千其 值耶?持是以論古物,貴賤可知矣。玩物喪志

王右軍曾祖即丘子,諱覽,祖侍御史,諱正,故右軍書 《蘭亭記》,覽」字加「才」,它書「正」皆作「政」字以示諱也。後人 不知,相沿用之以為古,不知其於義無當也。余故表 而出之,為書家一刊誤也。又如唐人諱虎,以「虎林」為 武林,諱「昺」,以「丙丁」為景丁;諱「淵」,以「殷淵源」為深源。宋 人諱𢘆,以「田恆」為田常,諱「桓」,以齊桓公為威公,諱「貞」, 以「王《文貞、旦》王「文貞曾」俱改為「文正。」其真諡「文正」者, 范希文、司馬君實而已。在後世俱當訂改原文,而一 切沿用,不知其非何也。諱字宜改

唐蕭至忠素有雅望,後附太平公主以進。嘗自主第 門出,過宋璟,璟曰:「非所望於蕭傅。」蓋取潘安仁《西征 賦》中句,殊有情實。司馬溫公作《通鑑》,遽以臆改曰:「非 所望於蕭君也。」雅俗迥別,豈以溫公而不讀《文選》人? 故是識趣為難耳。溫公通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