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89 (1700-1725).djvu/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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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相兼,考其跡則皆正,較其義則均焉,則正統者 將安與乎?東晉、後魏是也。其或終始不得其正,又不 能合天下於一,則可謂之正統乎?魏及五代是也,不 可也。然則有不幸而丁其時,則正統有時而絕也。夫 所謂正統者,萬世大公之器也,有得之者,有不得之 者,而論者欲其不絕而猥以假人,故曰曲而不通也。 或曰「可絕,則王者之」史,何以繫其年乎?曰:欲其不絕, 而猥以假人者,由史之過也。夫居今而知古,書今世, 以信乎後世者,史也。天下有統,則為有統書之;天下 無統,則為無統書之,然則史可法也。昔周厲王之亂, 天下無君,周公、召公共行其政,十四年而後宣王立, 是周之統尚絕,十四年而後續。然為周史者,記周召 之年謂之「共和」,而太史公亦列之於年表。漢之中衰, 王莽篡位十有五年而敗,是漢之統嘗絕,十五年而 後續。然為漢史者載其行事,作《王莽傳》。是則統之絕, 何害於記事乎?正統,萬世大公之器也。史者,一有司 之職也。以萬世大公之器假人,而就一有司之記事, 惑亦甚矣。夫正與統之為名,甚尊而重也。堯、舜、三代 之得此名者,或以至公,或以大義而得之也。自秦、漢 而下,喪亂相尋,其興廢之跡,治亂之本,或不由至公 大義而起,或由焉而功不克就,是以正統屢絕,而得 之者少也。正統之說,曰:「堯、舜、夏、商、秦、漢、魏、晉而絕。」由 此而後,天下大亂。自東晉建武之元年,止陳禎明之 三年,凡二百餘年。其始也,「有力者並起而紛爭,因時 者苟偷而假冒,奮攘敗亂,不可勝紀,其略可紀次者 十六七家。」既而以大并小,以強兼弱,久而稍相并合, 天下猶分為四。東晉、宋、齊、梁、陳又自分為後梁而為 二,後魏、後周、隋又自分為東魏、北齊而為二,是四者 皆不得其統。其後,後周并北齊而授之隋,隋始并後 梁,又并陳,然後天下合為一而復得其統。故自隋開 皇九年復正其統,曰「隋、唐、梁、後唐、晉、漢、周。」夫秦自漢 而下,皆以為閏也,今乃進而正之,作《秦論》。魏與吳、蜀 為三國,陳壽不以魏統二方,而並為三志,今乃黜二 國,進魏而統之,作《魏論》。東晉、後魏,議者各以為正也, 今皆黜之,作《東晉論》。《後魏論》。朱梁四代之所黜也,今 進而正之,作《梁論》。此所謂「辨其可疑之際,則不同之 論息而正統明」者也。

《魏梁解》

予論正統,辨魏、梁不為偽。議者或非予大失《春秋》之 旨,以謂魏、梁皆負篡弒之惡,當加誅絕,而反進之,是 獎篡也,非《春秋》之志也。予應之曰:「是《春秋》之志耳。魯 桓公弒隱公而自立者,宣公弒子赤而自立者,鄭厲 公逐世子忽而自立者,衛公孫剽逐其君衎而自立 者,聖人於《春秋》皆不絕其為君。」此予所以不黜魏、梁 「者,用《春秋》之法也。魏、梁之惡,三尺童子皆知可惡。予 不得聖人之法為據依,其敢進而不疑乎?」「然則《春秋》 亦獎篡乎?」曰:「惟不絕四者之為君,於此見《春秋》之意 也。聖人之於《春秋》,用意深,故能勸戒切,為言信,而後 善惡明。夫欲著其罪於後世,在乎不沒其實。其實嘗 為君矣,書其為君,其實篡也;書其篡」,各傳其實,而使 後世信之,則四君之罪不可得而掩耳。使為君者不 得掩其惡,則人之為惡者庶乎其息矣。是謂用意深 而勸戒切,為言信而善惡明也。凡惡之為名,非徒君 子嫉之,雖為小人者,亦知其可惡也。而小人常至於 為惡者,蓋以人為可欺,與夫幸人不知而可掩耳。夫 位莫尊於國君,而不能逃大惡之名,所以示人不可 欺而惡不可掩也。就使四君因人誅絕而其惡彰焉, 則後世之為惡者,將曰:「彼不幸遭逄聖人黜絕,而不 得為君」,遂彰其惡耳。「我無孔子,世莫我黜」,則冀人為 可欺而惡可掩也。如此則僥倖之心啟矣。惟與其為 君,使不得揜其惡者,《春秋》之深意也。桀紂不待貶其 為王,而萬世所共惡者也。今匹夫之士,比之顏、閔則 喜,方之桀、紂則怒,是大惡之君,不及一善之士也。《春 秋》之於大惡之君,不誅絕之者,不害其褒善貶惡之 旨也。惟不沒其實以著其罪,而信乎後世,與其為君, 而不得揜其惡,以息人之為惡。能知《春秋》之此旨,然 後知予之不黜魏、梁之是也。

司馬光史剡

愚觀前世之史,有存之不如其亡者,故作《史剡》其細瑣繁蕪,固不可悉數。此言其卓卓為士大夫所信者云。

《虞舜》

堯以二女妻舜,百官牛羊,事舜於畎畝之中。《瞽瞍》與 象猶欲殺之,使舜塗廩而縱火,舜以兩笠自捍而下, 又使穿井而實以土。舜為匿空,出佗人井。

剡曰:「頑嚚之人,不入德義則有矣,其好利而畏害,則 與眾不殊也。或者舜未為堯知,而瞽瞍欲殺之則可 矣。堯已知之,四岳舉之,妻以二女,養以百官,方且試 以百揆而禪天下焉,則瞽瞍之心,豈得不利其子之 為天子,而尚欲殺之乎?雖欲殺之,亦不可得已。藉使 得而殺之,瞽瞍與象將隨踵而誅,雖甚愚人,必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