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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罪人也。」乃為述傳,以暢宗旨。又云:「昔伏羲氏畫八 封,象萬物,窮性命之理,順道德之和。老氏先天地,本 陰陽,推性命之極,原道德之奧,此與伏羲同其原也。 文王觀《太易》九六之動,貴剛尚變,而要之以中;老氏」 察《太易》七八之正,「致柔守靜,而統之以大」,此與文王 通其宗也。孔子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導斯民以仁義 之教,老氏擬議伏羲,彌綸黃帝,冒天下以道德之化, 此與孔子合其權也。此三君子者,聖人之極也。老氏 皆變而通之,反而合之,研至變之機,探至精之歸,斯 可謂至神者矣。

《宋蘇轍老子註四卷》

按轍自序予年四十有二謫居筠州筠雖小州而多古禪剎四方遊僧聚焉有道全者往黃糵山南公之孫也行高而心通喜從予遊嘗與予談道予告之曰

「子所談者,予於儒書已得之矣。」全曰:「此佛法也,儒者 何自得之?」予曰:「不然。予忝聞道,儒者之所無,何苦強 以誣之。顧誠有之,而世莫知耳。儒佛之不相通,如胡 漢之不相諳也,子亦何由而知之?」全曰:「試為我言其 略。」予曰:「孔子之孫子思,子思之書曰《中庸》,《中庸》之言 曰:『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 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 地位焉,萬物育焉。此非佛法而何?顧所從言之異耳』。」 全曰:「何以言之?」予曰:「六祖有言:『不思善,不思惡,方是 時也,孰是汝本來面目?自六祖以來,人以此言悟入 者太半矣。所謂不思善,不思惡,則喜怒哀樂之未發 也。蓋中者,佛性之異名;而和者,六度萬行之總目也。 致中極和,而天地萬物生於其間。此非佛法,何以當 之』?」全驚喜曰:「吾初不知也,今而後始知儒佛一法也。」 予笑曰:「不然。天下固無二道,而所以治人則異。君臣 父子之間,非禮法則亂。知禮法而不知道,則世之俗 儒不足貴也。居山林,木食澗飲,而心存至道,雖為人 天師可也,而以之治世則亂。古之聖人,中心行道,而 不毀法而後可耳。」全作禮曰:「此至論也。」是時予方解 《老子》,每出一章,輒以示全,全輒嘆曰:「皆佛說也。」予居 筠五年而北歸,全不久亦化去,逮今二十餘年也。凡 《老子解》亦時有所刊定,未有不與佛法合者。時人無 可與語,思復見全而示之,故書之《老子》之末。大觀二 年十「二月十日子由題。」

按轍又序予昔南遷海康與子瞻兄邂逅於藤州相從十餘日語及平生舊學子瞻謂予子所作詩傳春秋傳古史三書皆古人所未至惟解老子差若不及

予至海康,閒居無事,凡所為書,多所更定,乃再錄《老 子》書以寄子瞻,自是蒙恩歸北。子瞻至毘陵,得疾不 起,逮今十餘年,竟不知此書於子瞻為可否也。政和 元年冬,得姪邁等所編先公手澤,其一曰:「昨日子由 寄《老子新解》,讀之不盡卷,廢卷而嘆,使戰國有此書, 則無商鞅、韓非;使漢初有此書,則孔、老為一;使晉宋」 間有此書,則佛老不為二,不意老年見此奇特,然後 知此書當子瞻意。然予自居潁川十年之間,於此《四 書》復多所刪改,以為聖人之言非一讀所能了,故每 有所得,不敢以前說為定。今日以益老,自以為足矣, 欲復質之子瞻而不可得。言及於此,涕泗而已。十二 月十一日,子由再題。

《老子翼附錄》云:「元符庚辰造。」又云:眉山蘇籀,潁濱文定公之孫也。記其遺言曰:「公為籀講《老子》數篇,曰:『高於《孟子》二三等矣』。」又曰:「言至道無如五千文。」又曰:「公老年作詩云:『近存八十一章注,從道老聃門下人』。蓋老而所造益妙,碌碌者莫測矣。」見《遺言》。

按李載贄題後食之於飽一也南人食稻而甘北人食黍而甘此一南一北者未始相羨也然使兩者易地而食焉則又未始相棄也道之孔老猶稻黍之於

南北也。足乎此者,雖無羨於彼,而顧可棄之哉?何也? 至飽者各足,而真饑者無擇也。蓋嘗北學而食之於 主人之家矣,其初蓋不知其美也。天寒,大雨雪,三日 絕糧,七日饑凍困踣,望主人而向往焉。主人憐我,炊 黍餉我,信口大嚼,未暇辨也。徹案而後問曰:「豈稻粱 歟?奚其有此美也?」主人笑曰:「此黍稷也,與稻粱埒?且 今之黍稷也,非有異於向之黍稷者也。惟甚饑,故甚 美;惟甚美,故甚飽。子今以往,更不作稻粱想,亦不作 黍稷想矣。」予聞之,慨然而嘆:使予之於道,若今者之 望食,則孔、老暇擇乎?自此發憤學道,窮日夜不寢不 食,而時獲子由。《老子》解於焦弱侯氏解《老子》者眾矣, 而子由最高。子由之引《中庸》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 之中。」夫未發之中,萬物之奧。宋自明道以後,逓相傳 授,每令門弟子看其氣象為何如者也。子由乃獨得 微言於殘篇斷簡之中,宜其善發老子之蘊,使五千 餘言爛然如皎日,學者斷斷乎不可一日去手也。解 成示道全,當道全意寄子瞻,又當子瞻意。今去子由 五百餘年,不意復見此奇特。嗟夫!亦唯真饑而後能 得之也。萬曆二年冬十二月二十二日李載贄宏甫 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