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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無民不安,而亦無賢可尚,如是而已矣。此至易至 簡之道,而一切急功利者之所尚也。而一切功利者 欲效之而不得,是故不忍於無欲,而忍於好殺,不忍 以己,而忍以人,不忍於忍,而忍於不忍。學者不察,遂 疑其原,從而曰「道德之禍,其後為申、韓也如此。」夫道 德之後為申、韓固矣,獨不曰仁義之後,其禍為篡弒 乎?古今學術亦多矣,一再傳而遂失之,其害不可勝 言者,豈少哉?獨老子乎?由此觀之,則謂申、韓原道德 之意,亦奚不可?予性剛,使氣患在堅強而不能自克 也。喜讀韓非之書,又不敢再以道德之流「生禍也,而 非以道德」,故深有味於《道德》而為之解,并序其所以 語《道德》者以自省焉。載贄溫陵人姚安太守

《焦竑老子翼三卷》

按竑自序老子明道德之書也而唐王真也者至以為譚兵而作豈其佳兵善戰之言亦有以啟之歟余曰老子非言兵也明致柔也天下之喜強者莫逾於

「兵,而猶然以柔詘也,即無之而不柔可知已。柔也者, 剛之對也。道無不在,而獨主柔而賓剛,何居?」余曰:「老 子非言柔也,明無為也。柔非即道而去,無為也近;剛 非外於道而去,無為也遠。故自柔以求之,而無為可 幾也。夫無之不能不有,猶之柔之不能無剛也,而建 之以常無有。夫建之以常無有,則世之仁義聖智不 至絕而棄之不止也,是亦歸於舉一而廢百者耳。」余 曰:「老子非言無之無也,明有之無也。無之無者,是舍 有以適無者也,其名為輐斷。有之無者,是即有以證 無者也,其學為歸根。苟物之各歸其根也,即芸芸並 作,而卒不得命之曰有,此致虛守靜之極也。蓋學者 知器而不知道,故《易》明器即道;見色」而不見空,故釋 明色即空;得有而不得無,故老明有即無。審知有之 即無也,則為無為,事無事,而為與事舉,不得以礙之 矣,斯又何絕棄之有?故曰:「老子明道之書也。」余幼好 剛使氣,讀《老子》如以耳食無異也。年二十有三,聞師 友之訓,稍志於學,而苦其難入。有譚者以所謂昭昭 靈靈,引之忻然,如有當也;反於心,如馬之有銜勒,而 戶之有樞也。參之近儒,如契之有合也。自以為道在 此矣。顧二十年以來,觸塗成窒,有窒必有疑,考古多 乖,有乖必有反,蓋未嘗暫去於懷也。頃歲困衡既久, 浸以成痾,偃息之餘,俄有獨寤,乃喟然嘆曰:「鄉也未 嘗不非意識而或思滅識以趨寂;未嘗不貴無心而 不知本心之自無,知慕清靜而不知無垢之非淨,知 有真我而不知無物之非我,皆譚者有以誤之也。」自 此馳求意見,寂無影響,而余亦幸為無事人矣。時友 人翟德孚好言《老子》,間舉㠯相訊。余以近寤疏之,德 孚未嘗不擊節也。屬余章為之解,因取家藏《老子》故 暨《道藏》所收,遍讀之,得六十有四家。博哉言乎!其間 叛道離經之語,雖往往有之,而合者為不少矣。吟言 迴環,繼以太息。嗟乎!老氏五千言,或以為盡容成子 書;《列子》又言谷神不死,為黃帝書。故曰:「述而不作,信 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古之聖人,可以明道,不必皆 已出也。況余之於斯,秋毫之端,萬分未處一者乎?於 是輟不復作,第取前人所疏,手自排纘為一編,而一 二膚見附焉。德孚亦方解《陰符》未竟也。俟其成,當並 出以示學者。今姑敘之,藏於家峕。萬曆丁亥仲冬焦 竑弱侯書。

按王元貞序夫老子所貴道無為故其著書稱微妙太史公謂其言至深遠矣老子豈故創為異說以滋天下之惑必使人若其道而化哉夫亦見所獨到處

甚高,故其言始不與世合。夫天地人物,其初果有乎? 誠無之也。探造化之根源,發元微之妙旨,致虛守靜, 自有而無,乃可長生久視耳。至若雄雌白黑,剛柔取 與,乃其所明御世之術,恬淡無為之妙也。詎淺淺未 深於道者所能測哉?嘗考軒岐氏之言曰:「無勞爾形, 無搖爾精,乃可長生。」則所謂無為者,蓋有自焉,而非 故為異說者也。迨後世宗老氏者出,群起而異之,則 各持所見,喜為高論,老氏之書不為天下裂乎?吾友 焦弱侯之深嗜其言而洞析微旨,於是窮搜博採,取 其足以究元言、明至道者,萃以成編,命曰《老子翼》,蓋 可羽翼道德者乎?余因而命工梓之,敘其所自得者 附云。萬曆戊子清明日,王元貞孟起父書。

《歸有光老莊評註十卷》

按文震孟序自晉宋清談熾盛謂三日不讀老莊則舌本間強迺其所寄於麈舌間如寓響絲桐聲過不留一詞半句無有傳者乃所以為清談耳獨郭象注

流傳至今,而說者猶謂《莊子》註郭象也。夫惟《莊子》註 郭象,象註所以傳,若使郭註《莊子》,則吐棄時賢久矣。 芻狗之陳,可千秋邪?蓋古來遯世之士,其精神力量, 真足陶鑄宇宙,糠秕堯舜,而不屑一置身於塵垢之 域。故太上則聲塵銷滅,與風露雲氣相乘,御於太空 無始之中。而其次者,雄心灝氣,降伏未盡,不能不稍 露於語言文字間。知命而不甘為命所限,樂天而不 肯為天所圉,無可奈何而托之乎洸洋浩渺,恢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