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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言澤雉之處樊中,以其失於真性也。古之至人 則能忘其機心,息其外慮,心與太虛齊,道以陰陽會, 以天地為一朝,以曠代為一府,無人非為異,故以物 不得而親,不得而疏,此其迭出於範圍之外,而又非 澤雉之在乎樊中也。

《莊子》曰:古之真人過而勿悔,當而不得,則是聖人未 嘗無過也。過而不自以為悔,與天同也。若其與人同 者,則有改過不吝,其更也,人皆仰之者矣。冬而燠,夏 而寒,天地之過,天地且有過,況聖人乎?大恐之謂懼, 小恐之謂惴。《莊子》曰:「大恐漫漫,小恐惴惴。」

《莊子》之書,其通性命之分而不以死生禍福動其心, 其近聖人也,自非明智不能及此。明智矣,讀聖人之 說亦足以及此;不足以及此,而陷溺於周之說,則其 為亂大矣。

《夜氣存》者,萬慮息也。「不足以存」者,謂不能朝徹也。能 朝徹,則所謂復德之本也。

神有甚於聖而鼓萬物者,神也。與物同憂者,聖也。神 不聖則不行,聖不行不藏。莊周之言,「尚神而賤聖」,矯 枉之過也。

《莊子》曰:「自本自根」,本者一在於木下,根者木止於艮 旁,本出於根而根附於本,相須而生也。故本者命也, 根者性也。《老子》曰:「歸根曰靜」,以言性也;靜曰復命,以 言本也。

《莊子》之書,有言「真人」、「至人」者,以真者言乎其性也,至 者人道之至也。

明者神之散,神者明之藏,是由明神之所致也,故曰 「明不勝神。」

《老子》曰:「天門開闔。」《莊子》曰:「天門無有,以其萬物由之 而出,故曰開闔;以其萬物由之而藏,故曰無有。」 《莊子》之言涬溟者,所謂無盡之際復無盡也。萬物芸 芸而生成於中,所謂不見其極也。

萬物備之於天地之中,而天地非有意於萬物也,故 曰:「大備矣莫若天地」,然奚求焉而大備矣?萬物亦備 於我身,而我非外更役物也,故曰:「知大備者無求。」如 此則自得而不遺於道也,安能舍己而逐物歟?故曰: 「無失無棄,不以物易見也。」

《莊子》有曰「有名有實,是物之居」者,所謂在體為體,在 用為用,而萬物之所由是也。「無名無實,在物之虛」者, 所謂不聞不見而必集於虛是也。可言可意,言而愈 疏者,無言無意而道所以親也。

莊周之書,載道之妙也。蓋其言救性命未散之初,而 所以覺天下之世俗也,豈非不本於道乎?夫道海也, 聖人百川也,道歲也,聖人時也。百川雖不同,而所同 者海,四時雖不同,而所同者歲。孔孟老莊之道雖適 時不同,而要其歸則豈離乎此哉?讀《莊子》之書,求其 意而忘其言,可謂善讀者矣。

胡宏五峰文集

《論莊子》

《莊周》云:「伯夷死名於首陽山之下。」非知伯夷者也。若 伯夷,可謂全其性命之情者矣,謂之死名可乎?周不 為一世用,以保其身可矣,而未知天下之大本也。

朱子語錄

《莊子》

「莊周書都讀來,所以他說話都說得也是。但不合沒 拘檢,便差錯了。」或問:「康節近似莊周?」曰:「康節較穩。」 問:「莊子孟子同時,何不一相遇,又不聞相道及,如何?」 曰:「《莊子》當時也無人宗之,他只在僻處自說。然亦止 是楊朱之學。但楊氏說得大了,故孟子力排之。」 問: 「孟子與莊子同時否?」曰:「莊子後得幾年,然亦不爭多。」 或云:「莊子都不說著孟子一句。」曰:「孟子平生足跡,只 是齊魯滕宋大梁之間,不曾過大梁之南。莊子自是 楚人,想見聲聞不相接。大抵楚地便多有此樣差異 底人物學問。所以孟子說陳良之非。」曰:「如今看許行 之說如此鄙陋,當時亦有數十百人從他,是如何?」曰: 「不特此也。如《莊子》書中說惠施鄧析之徒,與夫『堅白 異同之論,是甚麼學問?然亦是名家』。」或云:「他恐是借 此以顯理。」曰:「便是禪家要如此。凡事須要倒說,如所 謂『不管夜行,投明要到,如人上樹,口銜樹枝,手足懸 空,卻要答話,皆是此意。 因者,君之綱,道家之說最 要。這因,萬件事,且因來做。《史記老子傳贊》云:『虛無因 應,變化於無窮』』。」「『虛無是體』,與『因應』字當為一句。蓋『因 應』是用,因而應之之義云爾。」 因論「庖丁解牛」一段 至「恢恢乎其有餘刃」,曰:「理之得名,以此。所見無全牛。 然 《莊子》云:『各有儀則之謂性』,此謂各有儀則,如有 物有則,比之諸家差善。」 問:「『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 以息相吹也』,是如何?」曰:「他是言九萬里底風,也是這 箇推去。息,是鼻息出入之氣。」 問:「《莊子》『實而不知以 為忠,當而不知以為信』,此語似好。」曰:「以實當言忠信 也好。只是他意思不如此,雖實,而我不知以為忠;雖 當,而我不知以為信。」問:「莊生他都曉得,只是卻轉了 說。」曰:「其不知處便在此。 《莊子》云:『天其運乎,地其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