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91 (1700-1725).djvu/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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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超數于無數之先,彼安得而知之?季咸方且累于 形數,而未離見見之處,直以為死生若是而莫之逃 也。故始也示之以地文,則歎之以其死;次也示之以 天壤,則幸之以其生。不知死本無死,心滅則死;生本 無生,心生則生。形之死生,心之起滅。心之起滅,見之 有無也。至人未始有心,靜而與陰同德,動而與陽同 波。與陰同德,彼亦不得而見也,必示之以地文,而文 者物之所自雜也。與陽同波,彼亦不得而見也,必示 之以天壤,而壤者物之所自生也。示之以《太沖》,遂以 為不齊焉。地文則陰勝陽,天壤則陽勝陰,太沖則陰 陽之中,莫勝則天地之平也。萬法一致,本無高下,彼 見不齊焉。然三者皆謂之機,意其動之微而見之先, 故得而見之也。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則示出于無所 示矣。彼以寔投我而此以虛,彼以有受我而此以無, 彼之起心役見為有盡,此之離人藏天為無盡,以有 盡相無盡,殆已。此季咸所以望之而走,追之而滅也。 雖然,壺子之告列子,且曰:「是見吾杜德機。」又曰:「殆見 吾善者機。」又曰:「是見吾衡氣機。」皆曰:「吾者猶且立我」, 至于吾與之虛而委蛇,不知其誰何,雖吾亦喪之。示 之者其誰邪?相之者其誰邪?故逃也。壺子之心太虛 矣。太虛之體,空明妙湛,總「持萬有,飾之以榮華而不 留,揮之以兵刃而不傷,沃之以水而不濡,燎之以火 而不焚,一以是故爾。壺子之心,弔之以死,受之而不 惡;慶之以生,受之而不悅;名之不齊,受之而不爭,彼 卒自失而滅,亦不以為騰而得,亦以是虛爾。」莊周《方 論》應帝王而言此者,夫帝王應世,惟寂然不動,故能 感而遂通,惟「退藏于密」,故能「吉凶。」與民同患。一將出 其宗,敝敝然以天下為吾患,役于萬物而非所以役 萬物,使人得而相汝,可乎?此古之應帝王者,所以蕩 蕩乎無能名也。

元珠

「赤水之北,源含陽而不流;崑崙之丘,體安靜而不撓」, 以況性之自本者。南望則交物而起見,還歸則涉動 而旋復,以況性之反本者。性天一開,塵境並起,既湛 人偽,遂遠大道,《元珠》其遺乎?然性不可因人而知,使 之者又其誰邪?性不可有心而知,索之者又其誰邪? 使之而非集虛也,索之而非默契也。是三子者,智窮 「乎所欲知,目竭乎所欲見,口費乎所欲言,而道終弗 得。夫何故?游塵聚塊,妙道皆存,瓦礫糠秕,至真咸在。 近不間于眉睫,遠不離于象先,流出乎方寸之境,縱 橫乎目用之際,追之則冥山在前而愈遠,問之則大 塊非遙而盡迷,以其索之不得故也。且性本無知,而 知非知也,性本無見,而見非見也,性」本無言,而言非 言也。即知是性,以知索知,反為知迷;即見是性,以見 索見,反為見礙。即言是性,以言索言,反為言縛。謂之 象,似有而非有也;謂之罔,似無而非無也。去智而迷 者靈,去見而礙者徹,去言而縛者解,此《象罔》所以獨 得之也。方其探入道之本,聖如黃帝,有望乃遺;愚如 象罔,無心乃得。及其冥大道之原,則一性無性,在得 非聖;一真無真,在失非凡。向也遺之黃帝,亦無一毫 之虧;今也得之象罔,亦無一毫之得。亙古亙今,而獨 露真常;大感大靈,而咸為覺性。詎知三子之弗得為 非,而象罔之得為是也。故雖黃帝特異之。

濠梁

「物之所同者同乎一,一之所同者同乎道。道之所致, 無所從來,生者自生,而生本無生;形者自形,而形本 無形。凡森布于貌象聲色之間者,無不具此道。我于 物奚擇焉?一性之分,充足無餘;一天之遊,逍遙無累, 物與我咸有焉。惟契物我之知者于此。蓋有不期知 而知其妙,冥契其理,默會其神者,先受之有不能逃」 遊其先者。此莊子所以知魚樂于濠梁之上也。夫出 而揚,遊而泳,無濡沫之涸,無網罟之患,從容乎一水 之中者,將以是為魚之樂乎?以是為樂,《齊諧》且知之 矣,又奚待周而後知?蓋魚之所樂,在道而不在水,周 之所知,在樂而不在魚。惟魚忘于水,故其樂全;惟周 忘于魚,故其知一。至樂 無樂,魚不知樂,其樂真知無 知,周不期知而知。然莊周契之于無物之表,蓋將無 言,惠子嘗交于莫逆之際,蓋將無問。莊子于此非不 能默,惠子于此非不能悟。以謂非問則周之言無所 託,非言則道之妙無所見,直將祛天下後世離我與 物為兩者之蔽爾。將物自有其物,則周固非魚矣,是 安知我而知魚之為樂也耶?將我自有其我,則魚固 非周矣,是安知我不知魚之樂也耶?知與不知,皆道 之末,此《周》所以請循其本也。其本未嘗不知,昔人嘗 言之矣。「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無不同也,在我者蓋 如也。視死如生,視富如貧,視周如魚,視人如豕,視我 如人,在物者蓋如也。如則物物皆至,游無非妙處,奚 獨濠」梁之上也哉?如則物物皆真,樂無非天和,奚獨 鯈魚之樂也哉!吾知周與魚未始有分也。然作《秋水》 之篇,始之以河伯北海,若相矜于小大之域;次之以 蟲夔蛇風,相憐于有無之地。又安知物之所以一,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