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91 (1700-1725).djvu/82

此页尚未校对

隨其成心而師之。」予謂是皆置論于言意之表,元之 又元復采《莊子》之語以為說,而於本旨殆不然也。嘗 記洪慶善云:「此一章謂持心有道,苟為不知其所以」 持之。則不復可持矣。蓋前二人解說者。為兩「而」字所 惑。故從而為之辭。

《莊子·外物篇》:「利害相摩,生火甚多。眾人焚和,月固不 勝火,於是乎有焚和而道盡。」注云:「大而闇則多累,小 而明則知分。」東坡所引乃曰:「郭象以為大而闇不若 小而明。」陋哉斯言也!為更之曰:月固不勝燭,言明於 大者必晦於小。月能燭天地,而不能燭毫釐,此其所 以不勝火也。然卒之火勝月邪?月勝火邪?予記朱元 成《萍洲可談》所載,王荊公在修撰經義局,因見舉燭, 言佛書有日月燈光,明佛燈光豈足以配日月乎?呂 惠卿曰:「日煜乎晝,月煜乎夜,燈煜乎日月,所不及,其 用無差別也。」公大以為然。蓋發言中理,出人意表云。 予妄意《莊子》之旨,謂人心如月,湛然虛靜,而為利害 所薄,生火熾然以焚其和,則月不能勝之矣。非論其 明闇也。

續狂夫之言。古今之文章無首尾者,獨《莊》《騷》兩家。蓋 屈原、莊周皆哀樂過人者也。哀者毗於陰,故《離騷》孤 沉而深往;樂者毗於陽,故《南華》奔放而飄飛。哀樂之 極,笑啼無端;笑啼之極,語言無端。乃註者定以首尾 求之,李北海所謂「似我者拙,學我者死」也。大抵註書 之法,妙在隱隱躍躍,若明若昧之間,如詹尹之卜,取 「意不取象;行人之官,受命不受辭。龍不挂鉤,龜不食 墨。」懸解幽微,何常之與有,而況《莊子》哉!《莊子》注舊有 四十九部,五百一十六卷。近世《老》《莊》《翼》最稱駢辨,而 吾友鄒孟陽則謂餘注皆可盡廢,獨以郭子元孤行 足矣。庾山南好讀《老》《莊》,曰:「正與人意闇同。」嵇叔夜云: 此書詎復須注。蓋以不解為解,則妙「解存乎其中。善 教兵者殺其士卒之半,善註書者,亦去其書之半。」此 郭之所以獨標法外,妙得《莊》解也。莊生之學,後世排 斥太過,如徐藻《妻與妹書》,且以浮華目之,而道家者 流,更推而附之上真之籍,是皆可笑。陶都水言:「周師 長桑公子,隱抱犢山,服北育火丹,白日沖舉,補太極 韋編郎。」唐元宗遂號為南華真人。京師置崇元館。諸 州生徒習老、莊文列者,謂之「四子」,蔭第與國子監同, 謂之「道舉」,而莊子之稱《南華經》自此始。其後宋徽宗 又追封微妙元通真君,儼若帝聃而相莊者。夫莊生 生不受楚威王相,而後乃受宋唐封號,其為老氏素 臣乎?顧莊生非仙,而文則仙也,惜解者非郭子元軰 耳。子元為東海王越太傅主簿,當權熏灼,《素論》去之, 子元烏能為《莊子》解,特以此注竊自向子期,郭不足 傳,而向故不足傳歟?先是註《莊子》者罕究統旨,子期 隱解,於舊註外,振起奇趣,惟《秋水》《至樂》二篇,未竟而 卒。子元自註二篇,餘皆點定文句,冒為己作。久之,郭 莫能掩也。然而不名向注者,何也?郭象盜之向秀,向 秀盜之莊生,莊生盜之老聃,老聃盜之易,易盜之天 地。《陰符經》云:「天地人之盜,而又何責於子元。」今之仍 名郭註者以此。

《林下偶談》:「《莊子》內篇,德充符云:『自其異者視之,肝膽 楚越也;自其同者視之,萬物皆一也』。東坡《赤壁賦》云: 『蓋將自其變者觀之,雖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 變者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蓋用《莊 子》語意。」

長松茹退憨憨子曰:「吾讀《莊子》,乃知周非老氏之徒 也;吾讀《孟子》,乃知軻非仲尼之徒也。夫何故?老氏不 辨,周善辨,仲尼言性活,軻言性死。辨則失真,死則不 靈,失真不靈,賢者之大疵也。」

(14)

莊子部外編

弇州山人《委宛餘編》「自古文章之士,稱以仙去者,理 或有之。余覽《真誥》諸書,按孔子為太極上真公,治九 嶷山。」一云廣桑山真君莊周為太元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