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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曰:孔子至齊,見景公,公悅之,封之於尼谿。晏子曰:「不可,夫儒,浩居而自順,立命而怠事,崇喪遂哀,盛用繁禮,其道不可以治國,其學不可以導家。」 公曰:「善。」

詰之曰:「即如此言,晏子為非儒惡禮,不欲崇喪遂哀 也。」察傳記,晏子之所行,未有以異於儒焉。又景公問 所以為政,晏子答以禮云。景公曰:「禮其可以治乎?」晏 子曰:「禮於政,與天地並。」此則未有以惡於禮也。晏桓 子卒,晏嬰斬衰枕草,苴絰帶杖,菅菲食粥,居於倚廬, 遂哀三年。此又未有以異於儒也。若能以口非之而 「躬行之」,《晏子》所弗為。

《墨子》曰:「孔子怒景公之不封己,乃樹鴟夷子皮於田常之門。」

詰之曰:「夫樹人,為信己也。」《記》曰:「孔子適齊,惡陳常而 終不見。」即田常常病之,亦惡孔子交相惡而又任事,其 然矣。《記》又曰:「陳常弒其君,孔子齋戒沐浴而朝,請討 之。」觀其終不樹子皮,審矣。

《墨子》曰:「孔子為魯司寇,舍公家而奉季孫。」

詰之曰:「若以季孫為相,司寇統焉,奉之自法也。若附 意季孫,季孫既受女樂,則孔子去之;季孫欲殺囚,則 孔子赦之,非苟順之謂也。」

《墨子》曰:「孔子厄於陳蔡之間。子路烹豚,孔子不問肉之所由來而食之。剝人之衣以沽酒,孔子不問酒之所由來而飲之。」

詰之曰:「所謂厄者,沽酒無處,藜羹不粒,乏食七日,若 烹豚飲酒,則何言乎厄?斯不然矣。且子路為人,勇於 見義,縱有豚酒,不以義,不取之可知也,又何問焉?」

《墨子》曰:「孔子諸弟子子貢、季路,輔孔悝以亂衛,陽虎亂魯,佛肸以中牟叛,漆雕開形殘。」

詰之曰:「如此言衛之亂,子貢、季路為之耶?斯不待言 而了矣。陽虎欲見孔子,孔子不見,何弟子之有?佛肸 以中牟叛,召孔子,則有之矣。為孔子弟子,未之聞也。 且漆雕開形殘,非行己之致,何傷於德哉?」

《墨子》曰:孔子相魯,齊景公患之,謂晏子曰:「鄰有聖人,國之憂也。今孔子相魯,為之若何?」 晏子對曰:「君其勿憂。彼魯君,弱主也;孔子,聖相也,不如陰重孔子,欲以相齊,則必強諫魯君。魯君不聽,將適齊。君勿受,則孔子困矣。」

詰之曰:「按如此辭,則景公、晏子畏孔子之聖也。上乃 云非聖賢之行,上下相反,若晏子悖可也。否則不然 矣。」

《墨子》曰:孔子見景公,公曰:「先生素不見晏子乎」 ,對曰:「晏子事三君而得順焉,是有三心,所以不見也」 ,公告晏子,晏子曰:「三君皆欲其國安,是以嬰得順也,聞君子獨立不慚於影,今孔子伐樹削跡,不自以為辱;身窮陳蔡,不自以為約,始吾望儒貴之,今則疑之。」

詰之曰:「若是乎?孔子晏子交相毀也,小人有之,君子 則否。」孔子曰:「靈公汙而晏子事之以潔,莊公怯而晏 子事之以勇,景公侈而晏子事之以儉。晏子,君子也。」 梁丘據問《晏子》曰:「事三君而不同心而俱順焉,仁人 固多心乎?」晏子曰:「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 一君,故三君之心非一也,而晏子之心非三也。」孔子 聞之曰:「小子記之。晏子以一心事三君君子也。」如此, 則孔子譽晏子,非所謂毀而不見也。景公問《晏子》曰: 「若人之眾,則有孔子乎?」對曰:「孔子者,君子行有節者 也。」《晏子》又曰:「盈成匡,父之孝子,兄之弟弟也。其父尚 為孔子門人,門人且以為貴,則其師亦不賤矣。」是則 晏子亦譽孔子可知也。夫德之不修,己之罪也;不幸 而屈於人,己之命也。伐樹削跡,絕糧七日,何約乎哉? 晏子以此而疑儒,則晏子亦不足賢矣。

《墨子》曰:景公祭路寢,聞哭聲,問梁丘據,對曰:「魯孔子之徒也,其母死,服喪三年,哭泣甚哀。」 公曰:「豈不可哉?」 晏子曰:「古者聖人非不能也,而不為者,知其無補於死者,而深害生事故也。」

詰之曰:「墨子欲以親死不服,三日哭而已,於意安者, 卒自行之,空用晏子為引,而同乎己,適證其非耳。且 晏子服父禮,則無緣非行禮者也。」

曹明問《子魚》曰:子魚孔鮒「觀子詰墨者之辭,事義相反,墨 者妄矣。假使墨者復起對之乎?答曰:『苟得其理,雖百 墨吾益明白焉;失其正,雖一人猶不能當前也。《墨子》 之所引者,矯晏子,晏子之善吾先君,先君之善晏子, 其事庸盡乎』?」曹明曰:「可得聞諸」子魚曰:「昔齊景公問 晏子曰:『吾欲善治,可以霸諸侯乎』?對曰:『官未具也』。臣 亟以聞,而君未肯然也。臣聞孔子聖人,然猶居處勌 惰,廉隅不修,則原憲、季羔侍;氣鬱而疾,志意不通,則 仲由、卜商侍;德不盛,行不勤,則顏、閔、冉、雍侍。今君之 朝臣萬人,立車千乘,不善之政,加於下民者眾矣,未 能以聞者,臣故曰官未備也。」此又晏子之善孔子者 也。子曰:「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此又孔子之貴 晏子者也。曹明曰:「吾始謂墨子可疑,今則決妄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