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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游者,吾能尊顯之」,此豈所以待天下之士哉?都 不足錄。三代之書誥詔令,皆是根源學問,發明義理, 所以粲然可為後世法。如秦漢以下詔令,濟得甚「事! 緣他都不曾將心子細去讀聖人之書,只是要依他 做模子。見聖人作《六經》,我也學他作《六經》,只是將前 人腔子自作言語,填放他腔中,便說我只個可以比 並聖人。聖人做個《論語》,我便做中說。如揚雄《太元》《法 言》亦然,不知怎生比並?」 問:「王氏《續經》說荀卿固不 足以望之。若房杜輩,觀其書,則固嘗往來於王氏之 門,其後來相業,還亦有得於王氏之道否?」曰:「房杜如 何敢望文中子之萬一!其規模事業,無文中子髣髴! 某嘗說,房杜只是個村宰相,文中子不干事,他那制 度規模,誠有非後人之所及者。」

《朱子文集》

《王氏續經說》

道之在天下未嘗亡,而其明晦通塞之不同,則如晝 夜寒暑之相反。故二帝三王之治,詩《書》六藝之文,後 世莫能及之。蓋非功效語言之不類,乃其本心事實 之不侔也。雖然,「維天之命,於穆不已」,彼所謂道者則 固未嘗亡矣,而《大學》之教所謂明德新民,止於至善 者,又已具有明法,若可階而升焉。後之讀其書考其 「事者,誠能深思熟講以探其本,謹守力行以踐其實, 至於一旦豁然而晦者明,塞者通,則古人之不可及 者,固已倏然而在我矣,夫豈患其終不及哉?苟為不 然,而但為模倣假竊之計,則不惟精粗懸絕,終無可 似之理。政使似之,然於其道亦何足以有所發明?此 有志為已之士所以不屑而有所不」暇為也。王仲淹 生乎百世之下,讀古聖賢之書而粗識其用,則於道 之未嘗亡者,蓋有意焉,而於明德新民之學亦不可 謂無其志矣。然未嘗深探其本,而盡力於其實,以求 必得夫至善者而止之。顧乃挾其窺覘想像之彷彿, 而謂「聖之所以聖、賢之所以賢,與其所以修身、所以 治人而及夫天下國家者,皆不越乎此。」是以一見隋 文帝而陳《十二策》,則既不自量其力之不足以為伊、 周,又不知其君之不可以為湯、武,且不待其招而往, 不待其問而告,則又輕其道以求售焉。及其不遇而 歸其年,蓋亦未為晚也。若能於此反之於身,以益求 其所未至,使明德之方,新民之具,皆足以得其至善 而止「之,則異時得君行道,安知其卒不逮於古人?」政 使不幸,終無所遇,至於甚不得已而筆之於書,亦必 有以發經言之餘蘊,而開後學於無窮。顧乃不知出 此,而不勝其好名欲速之心,汲汲乎日以著書立言 為己任,則其用心為己外矣。及其無以自託,乃復捃 拾兩漢以來文字言語之陋,功名事業之卑,而求其 天資之偶合,與其竊取而近似者,依倣《六經》,次第采 輯,因以牽挽其人,強而躋之二帝三王之列。今其遺 編雖不可見,然考之《中說》而得其規模之大略,則彼 之贊《易》,是豈足以知先天、後天之相為體用?而高、文、 武、宣之制,是豈有「精一執中」之傳?曹劉、顏、謝之詩,是 豈有「物則秉彝」之訓?叔孫通、公孫述、曹褒、荀勗之禮 樂,又孰與伯夷、后夔、周公之懿?至於宋、魏以來,一南 一北,較功度德,蓋未有以相君臣也,則其天命人心 之向背,統緒繼承之偏正,亦何足論?而欲攘臂其間, 奪彼與此,以自列於孔子之《春秋》哉?蓋既不自知其 學之不足以為周、孔,又不知兩漢之不足以為三王, 而徒欲以是區區者比而效之於形似影響之間,傲 然自謂足以承千聖而紹百王矣,而不知其初不足 以供兒童之一戲,又適以是而自納於吳楚僭王之 誅。使夫後世知道之君子雖或有取於其言,而終不 能無恨於此,是亦可悲也矣。至於假卜筮、象《論語》,而 強引唐初文武名臣以為弟子,是乃福郊、福畤「之所 為,而非仲淹之雅意。然推原本始,乃其平日好高自 大之心有以啟之,則亦不得為無罪矣。」或曰:「然則仲 淹之學,固不得為孟子之倫矣。其視荀、揚、韓氏,亦有 可得而優劣者耶?」曰:「荀卿之學,雜於申、商;子雲之學, 本於黃、老,而其著書之意,蓋亦故託空文以自見耳, 非如仲淹之學,頗近於正,而粗」有可用之實也。至於 退之《原道》諸篇,則於道之大原,若有非荀、揚、仲淹之 所及者。然考其平生意向之所在,終不免文士浮華 放浪之習,時俗富貴利達之求,而其覽觀古今之變, 將以措諸事業者,恐亦未若仲淹之致懇惻而有條 理也。是以予於仲淹獨深惜之,而有所不暇於三子, 是亦《春秋》責備「賢者」之遺意也。可勝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