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誼、晁錯。明申、韓、錯不足道也,而誼亦為之。」予以是知 邪說之移人,雖豪傑之士有不免者,況眾人乎?自漢 以來,道術不出於孔子,而亂天下者多矣。晉以老、莊 亡,梁以佛亡,莫或正之,五百餘年而後得韓愈。學者 以愈配孟子,或庶幾焉。愈之後三百有餘年,而後得 歐陽子。其學推韓愈、《孟子》以達於孔氏,著禮樂仁義 之實,以合於大道。其言簡而明,信而通,引物連類,折 之於至理,以合人心,故天下翕然師尊之。自歐陽子 之存,世之不悅者譁而攻之,能折困其身而不能屈 其言。士無賢不肖,不謀而同,曰:「歐陽子,今之韓愈也。」 宋興七十餘年,民不知兵,富而教之,至天聖、景祐極 矣,而期文終有愧於古,士亦因陋守舊,論卑而氣弱。 自歐陽子出,天下爭自濯磨,以通經學古為高,以救 時行道為賢,以犯顏敢諫為忠,長育成就,至嘉祐末, 號稱「多士」,歐陽子之功為多。嗚呼!此豈人力也哉?非 天其孰能使之?歐陽子沒十有餘年,士始為新學,以 佛老之似,亂周、孔之真,識者憂之。賴天子聖明,詔修 取士法,風厲學者,專治孔氏,黜異端,然後風俗一變。 考論師友淵源所自,復知誦習歐陽子之書。予得其 詩文七百六十六篇於其子棐,乃次而論之曰:「歐陽 子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 似李白。此非予言也,天下」之言也。歐陽子諱修,字永 叔,既老,自謂「六一居士」云。

歐陽修六一題跋十一卷

按修錄目序物常聚於所好而常得於有力之彊有力而不好好之而無力雖近且易有不能致之象犀虎豹蠻夷山海殺人之獸然其齒角皮革可聚而有

也。玉出崑崙流沙萬里之外,經十餘譯乃至乎中國; 珠出南海,常生深淵,採者腰緪而入水,形色非人,往 往不出,則下飽蛟魚。金礦於山,鑿深而穴遠,篝火餱 糧而後進。其崖崩窟塞,則遂葬於其中者,率常數十 百人,其遠且難而又多死,禍常如此。然而金玉珠璣, 世常兼聚而有也。凡物好之而有力,則無不至也。湯 盤、《孔鼎》、岐陽之鼓,《岱山》《鄒嶧》,會稽之刻石,與夫漢魏 以來聖君賢士桓碑、彝器、銘詩、序記,下至古文、籀篆、 分隸諸家之字書,皆三代以來至寶,怪奇偉麗,工妙 可喜之物,其去人不遠,其取之無禍。然而風霜兵火, 湮淪磨滅,散棄於山崖墟莽之間,未嘗收拾者,由世 之好者少也。幸而有好之者,又其力或不足,故僅得 其一二,而不能使其聚也。夫力莫如好,好莫如一。予 性顓嗜古,凡世人之所貪者,皆無欲於其間,故得一 其所好。於斯好之已篤,則力雖未足,猶能致之。故上 自周穆王以來,下更秦、漢、隋、唐、五代,外至四海九州, 名山大澤,窮崖絕谷,荒林破塚,神仙鬼物,詭怪所傳, 莫不皆有,以為《集古錄》以為轉。一作傳寫失真,故因其 石本,軸而藏之,有卷帙次第,而無時世之先後。蓋其 取多而未已,故隨其所得而錄之。又以為聚多而終 必散,乃撮其大要,別為錄目,因并載夫可與史傳正 其闕繆者,以傳後學,庶益於多聞。或譏予曰:「物多則 其勢難聚,聚久而無不散,何必區區於是哉?」予對曰: 「足吾所好玩而老焉可也。象犀珠玉」之聚,其能果不 散乎?予固未能以此而易彼也。廬陵《歐陽修序》

蘇舜欽子美集 卷

按歐陽修序予友蘇子美之亡後四年始得其平生文章遺稿於太子太傅杜公之家而集錄之以為十卷子美杜氏婿也遂以其集歸之而告於公曰斯文

金玉也,棄擲埋沒,糞土不能銷蝕,其見遺於一時,必 有收而寶之於後世者。雖其埋沒而未出,其精氣光 怪,己能常自發見,而物亦不能揜也。故方其擯斥摧 挫,流離窮厄之時,文章已自行於天下,雖其怨家仇 人,及嘗能出力而擠之死者,至其文章,則不能少毀 而揜蔽之也。凡人之情,忽近而貴遠。子美屈於今世 「猶若此,其伸于後世宜如何也?公其可無恨!」予嘗考 前世文章政理之盛衰,而怪唐太宗致治,幾乎三王 之盛,而文章不能革五代之餘習。後百有餘年,韓、李 之徒出,然後元和之文始復于古。唐衰兵亂,又百餘 年而聖宋興,天下一定,晏然無事。又幾百年而古文 始盛於今。自古治時少而亂時多。幸時治矣,文章或 不能純粹,或遲久而不相及,何其難之若是歟!豈非 難得其人歟?苟一有其人,又幸而及出於治,世世其 可不為之貴重而愛惜之歟?嗟吾子美以一酒食之 過,至廢為民,而流落以死。此其可以嘆息流涕,而為 當世仁人君子之職位,宜與國家樂育賢才者惜也。 子美之齒少於予,而予學古文反在其後。天聖之間, 予舉進士于有司,見時學者務以言語聲偶摘裂,號 為時文,以相誇尚,而子美獨與其兄才翁及穆參軍 伯長作為古歌詩雜文,時人頗共非笑之,而子美不 顧也。其後天子患時文之弊,下詔書諷勉學者以近 古,由是其風漸息,而學者漸趨于古焉。獨子美為于 舉世「不為之時,其始終自守,不牽世俗趨舍,可謂特 立之士也。」子美官至大理評事、集賢校理而廢,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