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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也。然則何必云者正矣,而熹竊恨其未嚴也。然 《易》必以「可倘」庶幾乎,蓋不必云者,無益之辭也;不可 云者,有害之辭也。夫二者之間,相去遠矣,如鳥喙食 之而殺人,則世之相戒者必曰「不可食」,而未有謂不 必食而已者也。妄意如此,不審高明以為何如?又蒙 教諭以兩蘇之學不可與王氏同科,此乃淺陋,辭不 別白、指不分明之過,請復陳之於后。而來教又以歐 陽司馬同於蘇氏,則熹亦未能不以為疑也。蓋司馬、 歐陽之學,其於聖賢之高致,固非末學所敢議者,然 其所存所守,皆不失儒者之舊,特恐有所未盡耳。至 於王氏、蘇氏,則皆以佛、老為聖人,既不純乎儒者之 學矣,非惡其如此,特於此可驗。其於吾儒之學無所 得,而王氏支離穿鑿,尢無義味,至於甚者,幾類俳優, 本不足以惑眾。徒以一時取合人主,假勢利以行之, 至於已甚,故特為諸老先生之所誹詆。

龜山《與胡文定書》及《答蕭子莊書》,可見其意矣。

在今日則勢窮禍極,故其失人人得見之。至若蘇氏 之言,高者出入有無,而曲成義埋,

如《易》說「性命陰陽」 ,《書》之「人心道心」 ,古史之中「一性善」 ,《老子》之「道器中和。」

下者,指陳利害而切近人情。

蘇氏此等議論,不可殫舉。且據《論語》,則東坡之論見陽貨;子由之論,彼子西皆以利害言之也。

其智識才辨,謀為氣概,又足以震耀而張皇之,使聽 者欣然而不知倦,非王氏之比也。然語道學則迷大 本。

如前注中「性命」 諸說,多出私意,雜佛老而言之。性命之說尤可笑。熹嘗辨《老子說》中一段,今以拜呈,可見梗概矣。

《論事實》則尚權謀,

如「《陽貨》、子西事」 ,乃以此論「聖人」 ,可見其底蘊矣。

「衒!浮華,忘本實,貴通達,賤名檢。」此其論,害天理,亂人 心,妨道術,敗風教,亦豈盡出王氏之下也哉?但其身 與其徒皆不甚得志於時,無利勢以輔之,故其說雖 行,而不能甚久。凡此患害,人未盡見,故諸老先生得 以置而不論。使其行於當世,亦如王氏之盛,則其為 禍,不但王氏而已,主名教者亦不得恝然而無言也。

《龜山集》中雜說數段,為蘇氏發也,當時固已慮此矣。程氏《語錄》中論「賢良」 處,亦似有所指。

蓋王氏之學,雖談空虛而無精彩,雖急功利而少機 變,其極也陋,如薛昂之徒而已。蔡京雖名推尊王氏, 然其淫肆縱恣,所以敗亂天下者,不盡出於金陵也。

龜山所論《鳧鷖詩》,乃其所假以為號耳。

若蘇氏,則其律身已不若荊公之嚴。其為術要未忘 功利,而詭祕過之。其徒如秦觀、李廌之流,皆浮誕佻 輕,士類不齒,相與扇縱橫捭闔之辨以持其說,而漠 然不知禮義廉恥之為何物。雖其勢利未能有以動 人,而世之樂放縱、惡拘檢者已紛然向之。使其得志, 則凡蔡京之所為,未必不身為之也。世徒據其已然 「者論之」,是以蘇氏猶得在近世名卿之列,而君子樂 成人之美者,亦不欲逆探未形之禍,以加譏貶。至於 論道學邪正之際,則其辨有在毫釐之間者,雖欲假 借而不能私也。今乃欲專貶王氏,而曲貸二蘇,道術 所以不明,異端所以益熾,實由於此。愚恐王氏復生, 未有以默其口而厭其心也。狂妄僭率,極言至此,恐 閤下未以為然,胡不取熹前所陳者數書之說而觀 之也?以閤下之明,秉天理以格人欲,據正道以黜異 端,彼亦將何所遁其情哉?熹之愚昧么麼,豈不知其 力之不足,所以慨然發憤而不能已,亦決於此而已 矣。天下豈有二道哉!受學之語,見於呂與叔所記二 先生語中云:「昔受學於周茂叔」,故據以為說。從遊蓋 所尊敬,而不為師弟子之辭,故范內翰之於二先生, 胡文定之於三君子,熹皆用此字。但二先生於康節 誠似太重,欲改為「與」,又似太輕,不知別下何字為當? 更乞示誨,幸甚!程、邵之學固不同,然二先生所以推 尊康節者至矣。然以其信道不惑,不雜異端,班於溫 公、橫渠之間,則亦未可以其道不同而遽貶之也。和 靖之言,恐如《孟子》言伯夷、伊尹之於孔子為不同道 之比,妄意其然,不識台意以為然否?抑康節之學抉 摘窈微,與佛老之言,豈無一二相似?而卓然自信,無 所污染?此其所見,必有端的處,比之溫公欲護名教 而不言者,又有間矣。因論康節及此,并以求教。

《答汪尚書》

「別紙諄誨,良荷不鄙。自頃致書之後,方竊悚懼,以俟 譴訶,豈意高明不以為罪而虛受之!此真熹所敬服 歎慕而不能已者,幸甚幸甚!然所謂一字之失者,若 推其所自來,究其所終極,恐其失不但一字而已,更 望少留意焉」,則熹之願也。濂溪、河南授受之際,非末 學所敢議,然以其跡論之,則來教為得其實矣,敢不 「承命而改焉。但《通書》《太極圖》之屬,更望暇日試一研 味,恐或不能無補萬分,然後有以知二先生之於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