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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陰晦」,非人心太極之至靈,孰能明之?

剛善剛惡,柔亦如之,中焉止矣。

即五行之理也

「二氣五行,化生萬物。五殊二實,二本則一。」是萬為一, 一實萬分,萬一各正,小大有定。

「自其末以緣本」 ,則五行之異,本二氣之實;二氣之實,又本一理之極,是合萬物而言之,為一「太極」 而已也。「自其本而之末」 ,則一理之實,而萬物分之以為體,故萬物之中,各有一「太極」 也。

張子正蒙

《太和篇》

太和所謂道,中涵浮沉升降、動靜相感之性,是生絪 縕相盪、勝負屈伸之始,其來也幾微易簡,其究也廣 大堅固。起知於《易》者乾乎,效法於簡者坤乎。散殊而 可象為氣,清通而不可象為神,不如野馬絪縕,不足 謂之「太和。」語道者知此謂之知道,學《易》者見此謂之 見《易》。不如是,雖周公才美,其智不足稱也已。太虛無 形,氣之本體;其聚其散,變化之客形爾。至靜無感,性 之淵源;有識有知,物交之客感爾。客感客形,與無感 無形,惟盡性者一之。天地之氣,雖聚散攻取百塗,然 其為理也,順而不妄。氣之為物,散入無形,適得吾體; 聚為有象,不失吾常。「太虛不能無氣,氣不能不聚而 為萬物,萬物不能不散而為太虛。循」是出入,是皆不 得已而然也。然則聖人盡道其間,兼體而不累者,存 神其至矣。彼語寂滅者往而不反,徇生執有者物而 不化,二者雖有間矣,以言乎失道則均焉。聚亦吾體, 散亦吾體,知死之不亡者,可與言性矣。知虛空即氣, 則有無隱顯,神化性命,通一無二,顧聚散出入,形不 形,能推本所從來,則深於《易》者也。若謂虛能生氣,則 虛無窮,氣有限,體用殊絕,入老氏「有生於無」自然之 論,不識所謂有無混一之常。若謂萬象為太虛中所 見之物,則物與虛不相資,形自形,性自性,形性天人 不相待,而有陷於浮屠以山河大地為見病之說。此 道不明,正由懵者略知體虛空為性,不知本天道為 用,反以人見之小因緣。天地明有不盡,則誣世界乾 坤為幻化幽明不能舉其要,遂躐等妄意而然。不悟 一陰一陽,範圍天地,通乎「晝夜,三極大中」之矩,遂使 儒、佛、老莊混然一途。語天道性命者,不罔於恍惚夢 幻,則定以有生於無為。窮高極微之論,入德之途,不 知擇術而求,多見其蔽於詖而陷於淫矣。氣坱然太 虛,升降飛揚,未嘗止息,《易》所謂「絪縕」,莊生所謂「生物 以息相吹野馬」者與?此虛實動靜之機,陰陽剛柔之 始,浮而上者陽之清,降而下者陰之濁,其感遇聚散, 為風雨,為雪霜,萬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結,糟粕煨燼, 無非教也。氣聚則離明得施而有形,氣不聚,則離明 不得施而無形。方其聚也,安得不謂之客?方其散也, 安得遽謂之無?故聖人仰觀俯察,但云「知幽明之故」, 不云「知有無之故。」盈天地之間者,法象而已。文理之 察,非離不相睹也。方其形也,有以知幽之因;方其不 形也,有以知明之故。氣之聚散於太虛,猶冰凝釋於 水,知太虛即氣則無無。故聖人語性與天道之極,盡 於參伍之神,變易而已。諸子淺妄,有有無之分,非窮 理之學也。太虛為清,清則無礙,無礙故神。反清為濁, 濁則礙,礙則形。凡氣清則通,昏則壅,清極則神。故聚 而有間,則風行而聲聞具,達清之驗與?不行而至通 之極與?由太虛有天之名;由氣化有道之名。合虛與 氣,有性之名;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鬼神者,二氣之 良能也。聖者,至誠得天之謂;神者,太虛妙應之目。凡 天地法象,皆神化之糟粕爾。天道不窮,寒暑已;眾動 不窮,屈伸已,鬼神之實,不越二端而已矣。兩不立,則 一不可見;一不可見,則兩之用息。兩體者,虛實也,動 靜也,聚散也,清濁也,其究一而已。感而後有通,不有 兩則無一。故聖人以剛柔立本,乾坤毀則無以見《易》。 游氣紛擾,合而成質者,生人物之萬殊。其陰陽兩端, 循環不已者,立天地之大義。日月相推而明生,寒暑 相推而歲成,神《易》無方體,一陰一陽,陰陽不測,皆所 謂「通乎晝夜」之道也。晝夜者,天之一息乎?寒暑者,天 之晝夜乎?天道春秋分而氣易,猶人一寤寐而魂交。 魂交成夢,百感「紛紜。」對寤而言,一身之晝夜也;氣交 為春,萬物揉錯。對秋而言,天之晝夜也。氣本之虛則 湛,本無形,感而生則聚而有象。有象斯有對,對必反 其為;有反斯有仇,仇必和而解。故愛惡之情,同出於 太虛,而卒歸於物欲。倏而生,忽而成,不容有毫髮之 間,其神矣。夫造化所成,無一物相肖者,以是知萬物 雖多,其實一物,無無陰陽者,以是知天地變化二端 而已。萬物形色,神之糟粕。性與天道云者,《易》而已矣。 心所以萬殊者,感外物為不一也。天大無外,其為感 者,絪縕二端而已。物之所以相感者,利用出入,莫知 其鄉。一萬物之妙者,與氣與志。天與人有交勝之理, 「聖人在上而下民咨,氣壹之動志也」《鳳凰儀》「志壹之 動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