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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其流庶乎其可制也。」 不能如是而唯情是徇,則人欲熾盛而天理滅息,尚何難之有哉。此一節,正天理人欲之機閒不容息處。唯其反躬自克,念念不忘,則天理益明,存養自固,而外誘不能奪矣。

莊子

《德充符》

惠子謂《莊子》曰:「人故無情乎?」莊子曰:「然。」惠子曰:「人而 無情,何以謂之人?」莊子曰:「道與之貌,天與之形,惡得 不謂之人?」惠子曰:「既謂之人,惡得無情?」莊子曰:「是非 吾所謂情也。吾所謂無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惡內傷 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惠子曰:「不益生,何以有 其身?」莊子曰:「道與之貌,天與之形,無以好惡內傷其 身。今子外乎子之神,勞乎子之精,倚樹而吟,據槁梧 而瞑。天選子之形,子以《堅白》鳴」

淮南子

《原道訓》

夫喜怒者,道之邪也;憂悲者,德之失也;好憎者,心之 過也;嗜欲者,性之累也。人大怒破陰,大喜墜陽,薄氣 發瘖,驚怖為狂,憂悲多恚,病乃成積;好憎繁多,禍乃 相隨。故心不憂樂,德之至也;通而不變,靜之至也;嗜 欲不載,虛之至也;無所好憎,平之至也;不與物散,粹 之至也。能此五者,則通於神明。通於神明者,得其內 「者也。是故以中制外,百事不廢。」中能得之,則外能收 之;中之得,則《五藏》寧,思慮平,筋力勁強,耳目聰明,疏 達而不悖,堅強而不請幫助識別此字。無所太過,而無所不逮,處小 而不逼,處大而不窕,其魂不躁,其神不嬈,湫漻寂寞, 為天下梟。大道坦坦,去身不遠,求之近者,往而復返, 迫則能應,感則能動,物穆無窮,變無形像,優游委縱, 如響之與影,登高臨下,無失所秉,履危行險,無忘元 仗,能存之此,其德不虧。萬物紛糅,與之轉化,以聽天 下,若背風而馳,是謂「至德」,至德則樂矣。古之人有居 巖穴而神不遺者,末世有勢為萬乘而日憂悲者。由 此觀之,聖亡乎治人而在於得道,樂亡于富貴而在 於得和。知大己而小天下,則幾於道矣。所謂樂者,豈 必處京臺章華,游雲夢沙丘,耳聽《九韶》《六瑩》,口味煎 熬芬芳,馳騁夷道,釣射鷫鷞之謂樂乎?吾所謂樂者, 人得其得者也。夫得其得者,不以奢為樂,不以廉為 悲,與陰俱閉,與陽俱開。故子夏心戰而臞,得道而肥。 聖人不以身役物,不以欲滑和。是故其為歡不忻忻, 其為悲不惙惙,萬方百變,消搖而無所定,吾獨慷慨 遺物而與道同出,是故有以自得之也。喬木之下,空 穴之中,足以適情,無以自得也。雖以天下為家,萬民 為臣妾,不足以養生也。能至於無樂者,則無不樂,無 不樂則至極樂矣。夫建鐘鼓,列管絃,席旃茵,傅旄象 耳,聽朝歌,北鄙靡靡之樂,齊靡曼之色,陳酒行觴,夜 以繼日,強弩弋高鳥,走犬逐狡兔,此其為樂也。炎炎 赫赫,怵然若有所誘慕;解車休馬,罷酒徹樂,而心忽 然若有所喪,悵然若有所亡也。是何則?不以內樂外, 而以外樂內,樂作而喜,曲終而悲,悲喜轉而相生,精 神亂營,不得須臾。平察其所以,不得其形,而日以傷 生,失其得者也。是故內不得於中,稟授於外而以自 飾也。不浸於肌膚,不浹於骨髓,不留於心志,不滯於 五藏。故從外入者,無主於中不止,從中出者,無應於 外不行。故聽善言便計,雖愚者知說之;稱至德高行, 雖不肖者知慕之。說之者眾而用之者鮮,慕之者多 而行之者寡。所以然者何也?不能反諸性也。夫內不 開於中,而強學問者,不入於耳而不著於心,此何以 異於聾者之歌也?效人為之而無以自樂也,聲出於 口,則越而散矣。夫心者,五藏之主也,所以制使四支, 流行血氣,馳騁於是非之境,而出入於百事之門戶 者也。是故不得於心,而有經天下之氣,是猶無耳而 欲調鐘鼓,無目而欲喜文章也,亦必不勝其任矣。故 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夫許由小 天下而不以己易堯者,志遺於天下也。所以然者何 也?因天下而為天下也。天下之要,不在於彼而在於 我,不在於人而在於身。我身得則萬物備矣,徹於心 術之論則嗜欲好憎外矣。是故無所喜而無所怒,無 所樂而無所苦,萬物元同也。

春秋繁露

《深察名號》

「身之有性情也,若天之有陰陽也。」言人之質而無其 情,猶言天之陽而無其陰也。

《陽尊陰卑》

「夫喜怒哀樂之發,與清煖寒暑其實一貫也。喜氣為 煖而當春,怒氣為清而當秋,樂氣為太陽而當夏,哀 氣為太陰而當冬,四氣者,天與人所同有也,非人所 當畜也,故可節而不可止也。節之而順,止之而亂,人 生於天,而取化於天,喜氣取諸春,樂氣取諸夏,怒氣 取諸秋,哀氣取諸冬,四氣之心也。四肢之各有處,如 四時寒暑,不可移若肢體。肢體移易其處,謂之壬人; 寒暑移易其處,謂之敗歲;喜怒移易其處,謂之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