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1 (1700-1725).djvu/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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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問:「物之塞得甚者,雖有那珠,如在深泥裡面,更取 不出。」曰:「也是如此。」 問:「性如日月,氣濁者如雲霧。」曰: 「然。 人性如一團火,煨在灰裡,撥開便明。 人性雖 同稟氣不能無偏重。有得木氣重者,則惻隱之心常 多,而羞惡、辭讓、是非之心為其所塞而不發;有得金 氣重者,則羞惡之心常多,而惻隱、辭讓、是非之心為 其所塞而不發。水火亦然。唯陰陽合德,五性全」備,然 後中正而為聖人也。 問:「人有敏於外而內不敏,又 有敏於內而外不敏,莫是稟氣強弱?」曰:「不然。《淮南子》 云:『金水內明,日火外明』。氣偏於內,故內明;氣偏於外, 則外明。 氣稟所拘,只通得一路,極多般樣,或厚於 此而薄於彼,或通於彼而塞於此。有人能盡通天下 利害而不識義理,或工於百工技藝而不解讀書,或 知孝於親而薄於他人。如明皇友愛諸弟,長枕大被, 終身不變,然為君則殺其臣,為父則殺其子,為夫則 殺其妻,便是有所通,有所蔽。是他性中只通得一路, 故於他處皆礙,也是氣稟,也是利害,昏了。」 問:「以堯 為父而有丹朱,以鯀為父而有禹,如何?」曰:「這箇又是 二氣五行交際運行之際有清濁,人適逢其會,所以 如此。」 問:「天地之氣,當其昏明駁雜之時,則其理亦 隨而昏明駁雜否?」曰:「理卻只恁地,只是氣自如此。」又 問:「若氣如此,理不如此,則是理與氣相離矣。」曰:「氣雖 是理之所生,然既生出,則理管他不得。如這理寓於 氣了,日用閒運用,都由這箇氣。只是氣強理弱,理管 攝他不得。」 沈僩問:「或謂性所發時,無有不善,雖氣 稟至惡者亦然。但方發之時,氣亦乘之,則有善有不 善耳。僩以為人心初發,有善有惡,所謂幾善惡也。初 發之時,本善而流入於惡者,此固有之。然亦有氣稟 昏愚之極,而所發皆不善者,如《子越椒》之類是也。且 以中人論之,其所發之不善者固亦多矣,安得謂之 『無不善邪』?」曰:「不當如此說,如此說得不是。此只當以 人品賢愚清濁論。有合下發得善底,也有發得不善 底,也有發得不善而為物欲所奪,流入於不善底,極 多般樣。今有一樣人,雖無事在這裡坐,他心裡也只 思量要做不好事。如蛇虺相似,只欲咬人,他甚麼發 得善來!明道說水處甚好,皆水也。有流而至海,終無 所污;有流而未遠,固已漸濁;有流而甚遠,方有所濁。 有濁之多者,濁之少者,只可如此說。 人之性皆善, 然而有生下來善底,有生下來便惡底」,此是氣稟不 同。且如天地之運,萬端而無窮。其可見者,日月清明, 氣候和正之時。人生而稟此氣,則為清明渾厚之氣, 須做箇好人。若是日月昏暗,寒暑反常,皆是天地之 戾氣。人若稟此氣,則為不好底人何疑?人之為學,卻 是要變化氣稟,然極難變化。如孟子道「性善」,不言氣 稟,則言人皆可以為堯舜。若勇猛直前,氣稟之偏自 消,功夫自成,故不言氣稟。看來吾性既善,何故不能 為聖賢?卻是被這氣稟害。如氣稟偏於剛,則一向剛 暴;偏「於柔,則一向柔弱之類。人一向推托道,氣稟不 好,不向前又不得;一向不察氣稟之害,只昏昏地去, 又不得。須知氣稟之害,要力去用功克治,裁其勝而 歸於中,乃可。濂溪云:『性者,剛柔善惡,中而已』。故聖人 立教,俾人自易其惡,自至其中而止矣。」 問:「蔡季通 主張氣質太過。」曰:「形質也是重。且如水之氣」,如何似 長江大河有許多洪流;金之氣如何似一塊鐵?恁地 硬,形質也是重被此生壞了後理終是拗不轉來。又 曰:「孟子言『人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不知人何故與 禽獸異』?又言:『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與? 不知人何故與牛犬異?此兩處似欠中閒一轉語,須 著說是形氣不同,故性亦少異,始得。恐孟子見得人 性同處,自是分曉直截,卻於這些子未甚察』。」又曰:「陳 了翁云:『氣質之用狹,道學之功大』。與季通說正相反。 若論其至,不可只靠一邊。如了翁之說,則何故?自古 只有許多聖賢?如季通之說,則人皆委之於生質,更 不修為。須是看人功夫多少如何。若功夫未到,則氣 質之性不得」不重。若功夫至,則氣質豈得不聽命於 義理也?須著如此說,方盡 孔孟言性之異。略而論 之,則夫子雜乎氣質而言之,孟子乃專言其性之理 也。雜乎氣質而言之,故不曰同,而曰「近」,蓋以為不能 無善惡之殊,但未至如其所習之遠耳。以理而言,則 上帝之降衷,人心之秉彝,初豈有二理哉?但此理在 「人,有難以指言者,故孟子之告公都子,但以其才與 情者明之。譬如欲觀水之必清,而其源不可到,則亦 觀諸流之未遠者,而源之必清可知矣。此二義,皆聖 賢所罕言者,而近世大儒如河南程先生、橫渠張先 生嘗發明之,其說甚詳。」 問:「孟子言性與伊川如何?」 曰:「不同。孟子是剔出而言性之本,伊川是兼氣質而 言,要之,不可離也。」 邵浩問曰:「趙書記嘗問浩:『如何 是性』?浩對以伊川云:『孟子言『性善』,是極本窮原之性; 孔子言『性相近』,是氣質之性』。趙云:『安得有兩樣!只有 《中庸》說『天命之謂性』,自分明』。」曰:「公當初不曾問他,『既 謂之善,固無兩般;纔說相近,須有兩樣,便自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