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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然著他夾了,則性亦如此。譬如一泓之水,本清流 在沙石上去,其清自若;流在濁泥中去,這清底也濁 了,不可以濁底為不是水。

北溪陳氏曰:「天所命於人,以是理,本只善而無惡;故 人所受以為性,亦本善而無惡。孟子道性善,是專就 大本上說來,說得極親切,只是不曾發出氣稟一段, 所以啟後世紛紛之論。蓋人之所以有萬殊不齊,只 緣氣稟不同。這氣只是陰陽五行之氣。如陽性剛,陰 性柔,火性燥,水性潤,金性寒,木性溫,土性遲重,七者」 夾雜,便有參差不齊,所以人閒所值,便有許多般樣。 然這氣運來運去,自有箇貞元之會。如曆法算到本 數湊合,所謂「日月如合璧,五星如連珠」時相似,聖人 便是稟得這貞元之會來。然天地閒參差不齊之時 多,貞元會合之時少。如一歲閒極寒極暑,陰晦之時 多;不寒不暑,光風霽月之時極少,最難得恰好時節, 人生多是值此不齊之氣。如有一等人非常剛烈,是 值陽氣多;有一等人極是軟弱,是值陰氣多;有人躁 暴忿厲,是又值陽氣之惡者;有人狡譎姦險,此又值 陰氣之惡者。有人性圓,一撥便轉也。有一等極愚拗, 雖一句善言亦說不入,與禽獸無異,都是氣稟如此。 陽氣中有善惡,陰氣中亦有善惡。如《通書》所謂剛善 剛惡,柔善柔惡之類,不是陰陽氣本惡,只是分合轉 移,齊不齊中,便自然成粹駁善惡耳。因氣有駁粹,便 有賢愚。氣雖不齊,而大本則一,雖下愚亦可變而為 善。然工夫最難,非百倍其功者不能。故子思曰:「人一 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雖愚必明, 雖柔「必強」,正為此耳。自孟子不說到氣稟,所以荀子 便以性為惡,揚子便以性為善惡混。韓文公又以為 性有三品,都只是說得氣。近世東坡蘇氏,又以為性 未有善惡;五峰胡氏又以為性無善惡,都只含糊就 人與天相接處捉摸,說箇性是天生自然底物,更不 曾說得性,端的指定是甚底物。直至二程,得濂溪先 生《太極圖》發端,方始說得分明,極至更無去處。其言 曰:「性即理也,理則自堯舜至於塗人一也。」此語最是 簡切端的。如孟子說善,善亦只是理,但不若指認「理」 字,下得較確定。胡氏看不徹,便謂善者只是贊歎之 辭,又誤了。既是贊歎,便是那箇是好物方贊歎,豈有 不好物而贊歎之邪?程子於本性之外又發出氣稟 一段,方見得善惡所由來,故其言曰:「論性不論氣不 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二之則不是也。」蓋只論大本而 不及氣稟,則所論有欠闕未備。若只論氣稟而不及 大本,便只說得粗底,而道理全然不明,千萬世而下, 學者只得按他說,更不可改易。 氣稟之說從何而 起?夫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惟上智與下愚不移。」 此正是說氣質之性。子思子所謂三知三行,及所謂 雖愚必明,雖柔必強,亦是說氣質之性,但未分明指 出氣質字為言耳。到二程子始分明指認,說出甚詳 備。橫渠因之,又立為定論曰:「形而後有氣質之性,善 反之,則天地之性存焉。故氣質之性,君子有弗性者 焉。」氣質之性,是以氣稟言之;天地之性,是以大本言 之。其實天地之性,亦不離氣質之中,只是就那氣質 中分別出天地之性,不與相雜為言耳。 若就人品 類論,則上天所賦皆一般,而人隨其所值,又各有清 濁之不齊。如聖人得氣至清,所以合下便能生知;賦 質至粹,所以合下便能安行。大抵得氣之清者,不隔 蔽那義理,便呈露昭著。如銀盞中滿貯清水自透見 盞底銀花子,甚分明,若未嘗有水。然賢人得清氣多 而濁氣少,清中微有些渣滓,止未便能昏蔽得他,所 以聰明也易開發。自大賢而下,或清濁相半,或清底 少,濁底多,昏蔽得厚了。如盞底銀花子,看不見,欲見 得,須十分加澄治之功。若能力學,也解變化氣質,轉 昏為明。有一般人稟氣清明,於理義上儘看得出,而 行為不篤,不能承載得道理,多雜詭譎去,是又賦質 不粹。此如井泉甚清,貯在銀盞裡面,亦透底清徹,但 泉脈從淤土惡木根中穿過來,味不純甘,以之煮白 米則成赤飯,煎白水則成赤湯,煎茶則酸澀,是有惡 味夾雜了。又有一般人生下來,於世味一切簡淡,所 謂「甚純正」,但與說到道理處全發不來,是又賦質純 粹,而稟氣不清,此好《井泉》,脈味純甘絕佳,而有泥土 混濁了,終不透瑩。如溫公「恭儉力行,篤信好古」,是甚 次第!正大資質,只緣少那至清之氣,識見不高明,二 程屢將理義發他,一向偏執固滯,更發不上,甚為二 程所不滿。又有一般人,甚好說道理,只是執拗自立 一家意見。是稟氣清中,被一條戾氣來衝拗了,如泉 出來,甚清,卻被一條別水橫衝破了,及或遭巉巖石 頭橫截,衝激不帖順去,反成險惡之流。看來人生氣 稟,是有多少般樣,或相倍蓰,或相什百,或相千萬,不 可以一律齊。畢竟清明純粹,恰好底,極為難得,所以 「聖賢少而愚不肖者多。」

灒室陳氏曰:「性者,人心所具之天理,以其稟賦之不 齊,故先儒分別出來,謂有義理之性,有氣質之性。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