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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禮智者,義理之性也;知覺運動者,氣質之性也。有 義理之性而無氣質之性,則義理必無附著;有氣質 之性而無義理之性,則無異於枯死之物。故有義理 以行乎血氣之中,有血氣以受義理之體,合虛與氣 而性全。」孟子之時,諸子之言性,往往皆於氣質上有 見,而遂指氣質作性,但能知其形而下者耳。故孟子 答之,只就義理上說,以攻他未曉處。氣質之性,諸子 方得於此,孟子所以不復言之;義理之性,諸子未通 於此,孟子所以反復詳說之。程子之說,正恐後學死 執孟子義理之說,而遺失氣質之性,故并二者而言 之,曰「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程子之論 舉其全,孟子之論所以矯諸子之偏,人能即程子之 言而達孟子之意,則其不同之意不辯而自明矣。 識氣質之性,善惡方各有著落,不然則惡從何處生? 孟子專說義理之性,專說義理則惡無所歸,是論性 不論氣,孟子之說為未備,專說氣稟,則善為無別。是 論氣不論性,諸子之論,所以不明夫本也。程子兼氣 質論性, 問:「目視耳聽,此氣質之性也。然視之所以 明,聽之所以聰,抑氣質之性邪?抑義理之性邪?」曰:「目 視耳聽,物也;視明聽聰,物之則也。」來問:「可施於物,則 不可施於言性。若言性,當云:『好聲好色,氣質之性;正 聲正色,義』」理之性。義理只在氣質中,但外義理而獨 徇氣質,則非也。

西山真氏曰:「人之氣質,有至善而不可移奪者,有善 少惡多而易於移奪者,有善多惡少而難於移奪者。」 又曰:「性之不能離乎氣,猶水之不能離乎土也。性雖 不雜乎氣,而氣汨之則不能不惡矣;水雖不雜乎土, 而土汨之則不能不濁矣。然清者其先,而濁者其後 也。善者其先,而惡者其後也。先善者,本然之性也;後」 惡者,形而後有也。故所謂「善」者,超然於降衷之初;而 所謂「惡」者,雜出於有形之後。其非相對而並出也,昭 昭矣。

平巖葉氏曰:「論性之善,而不推其氣稟之不同,則何 以有上智下愚之不移?故曰不備;論氣質之異,而不 原其性之皆善,則是不達其本也,故曰不明。然性氣 二者,元不相離,判而二之,則亦非矣。」

臨川吳氏曰:「人得天地之氣而成形,有此氣即有此 理,所有之理謂之性。此理在天地,則元亨利貞是也; 其在人而為性,則仁義禮智是也。性即天理,豈有不 善?但人之生也,受氣於父之時,既有或清或濁之不 同,成質於母之時,又有或美或惡之不同。氣之極清, 質之極美者為上聖。蓋此理在清氣美質之中,本然」 之真,無所污壞,此堯舜之性所以為至善,而孟子之 道性善,所以必稱堯舜以實之也。其氣之至濁,質之 至惡者為下愚。上聖以下,下愚以上,或清或濁,或美 或惡,分數多寡,有萬不同。惟其氣濁而質惡,則理在 其中者,被其拘礙淪染,而非復其本然矣。此性之所 以不能皆善,而有萬不同也。孟子道性善,是就氣質 中挑出其本然之理而言,然不曾分別性之所以有 不善者,因氣質之有濁惡而污壞其性也。故雖與告 子言,而終不足以解告子之惑。至今人讀《孟子》,亦見 其未有以折倒告子,而使之心服也。蓋孟子但論得 理之無不同,不曾論到氣之有不同處,是其言之不 備也。不備者,謂但說得一邊,不曾說得一邊不完備 也。故曰「論性不論氣不備」,此指孟子之言性而言也。 至若荀、揚,以性為惡,以性為善惡混,與夫世俗言人 性寬、性偏,性緩、性急,皆是指氣質之不同者為性,而 不知氣質中之理謂之性,此其見之不明也。「不明」者, 謂其不曉得性字,故曰論氣不論性。不明,此指荀、揚 世俗之說性者言也。程子「性即理也」一語,正是鍼砭 世俗錯認性字之非,所以為大有功。張子言:「形而後 有氣質之性,善反之,則天地之性存焉,故氣質之性, 君子有弗性者焉。」此言最分曉,而觀者不能解其言, 反為所惑,將謂性有兩種。蓋天地之性,氣質之性,兩 性字只是一般,非有兩等性也,故曰「二之則」不是言 人之性本是得天地之理,因有人之形,則所得天地 之性,局在本人氣質中,所謂形而後有氣質之性也。 氣質雖有不同,而本性之善則一。但氣質不清不美 者,其本性不免有所污壞,故學者當用反之之功,反 之,如湯、武反之也。之反,謂反之於身而學焉,以至變 化其不清不美之氣質,則天地之性渾然全備,具存 於氣質之中,故曰「善反之,則天地之性存焉。」氣質之 用小,學問之功大。然學者氣質可變,而不能污壞吾 天地本然之性,而吾性非復如前污壞於氣質者矣。 故曰:「氣質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 或問:「今世言人 性善,性惡,性緩,性急,性昏,性明,性剛,性柔者,何也?」曰: 「此氣質之性也。蓋人之生也,天雖賦以是理,而人得 之以為仁義禮智之性,然其性也,實具於五藏,內之 所謂心者焉。故必賦以是氣,而人得之以為五藏百 體之身,然後所謂性者有所寓也。是以人之生也,稟 氣有厚薄,而形體運動有肥瘠強弱之殊;稟氣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