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1 (1700-1725).djvu/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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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以為性,木仁,火禮,金義,水智,土信,各有攸本,故自昔言性者曰五常而已。熹乃益之以健順,何邪?蓋陽之性健,木火屬焉,在人則為仁禮;陰之性順,金水屬焉,在人則為義智。而土則二氣之沖和,信亦兼乎健順。故周敦頤曰:「五行一陰陽也。」 陰陽不在五行之外,健順亦豈在五常之外乎?

又按:子思言天命之性,即湯之所謂「降衷」 ,其言「率性之道」 、修道之教,即湯之所謂「克綏厥猷惟后。」 前聖後賢更相發明如出一口。而朱熹之論性曰仁義禮智,其論道與教亦必曰仁義禮智,其視佛老之學以空寂為性,以虛無為道,管、商之徒以刑名功利為教者,孰真孰妄,孰是孰非,可不辨而明矣。

滕文公為世子,將之楚,過宋而見孟子。孟子道性善, 言必稱堯、舜。世子自楚反,復見孟子。孟子曰:「世子疑 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成瞷謂齊景公曰:「彼丈夫也, 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顏淵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 有為者亦若是。」公明儀曰:「文王,我師也,周公豈欺我 哉?今滕絕長補短,將五十里也,猶可以為善國。《書》曰: 『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

臣按:性善之說,程、朱盡之,其曰「性即理也」 ,乃自昔聖賢之所未言,萬世言性之標準也。熹謂七篇之中無非此意者,如言仁義、言四端,蓋其大者也,至於因齊王之愛牛而勸之以行王政,亦因其性善而引之當道也,以此推之,他可識矣。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 有不忍人之政。」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 下可運於掌上,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 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非所以內 交於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譽於鄉黨朋友也,非 惡其聲而然也。由是觀之,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 「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 人也。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 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 也,猶其有四體也。有是四端而自謂不能者,自賊者 也;謂其君不能者,賊其君者也。凡有四端於我者,知 皆擴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達,苟能充之、足 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

臣按:朱熹四端之說蓋先儒所未發,至論不忍人之心則曰「天地以生物為心,而所生之物因各得天地生物之心以為心,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也」 ,至哉言矣。蓋天地造化無他作為,惟以生物為事,觀夫春夏秋冬,往古來今,生意流行,何嘗一息閒斷,天地之心於此可見,萬物之生既從天地生意中出,故物物皆具此理,何況人為最靈,宜乎皆有不忍人之心也。然人有是心,而私欲閒斷,故不能達之於用。惟聖人全體本心,私欲不雜,故有此仁心,便有此仁政,自然流出,更無壅遏。天下雖大運,以此仁而有餘矣。孟子恐人未能自信也,故指發見之真切者以覺悟之。夫孺子未有所知而將入於井,乍見之者無閒,賢愚皆有惻怛傷痛之心,方其此心驟發之時,非欲以此納交,非欲以此干譽,又非以避不仁之名也。倉卒之閒,無安排,無矯飾,而天機自動,此所謂真心也。賦形為人,孰無此心?苟無此心,則無人矣。然所謂無者,豈其固然哉?私欲蔽塞而失其本真耳。孟子始言惻隱之心,至此乃兼羞惡辭讓、是非而言者。蓋仁為眾善之長,有惻隱則三者從之矣,惻隱不存則三者亦何有哉?夫四肢,人所必有,四端亦然。而昧者不察,自謂不能,是賊其身,又謂吾君不能,是賊其君。賊猶「賊仁賊義」 之賊,言為禍害之深也。然仁義禮智,其分量甚大而端緒甚微,苟不推廣其端,則何以充滿其量?必也因其發見之微,隨加展拓,使人欲無所障礙,而天理得以流行,猶始然之火,引之而煌煌,始達之泉,疏之而浩浩,仁義禮智,庶幾充滿其本然之量,而不可勝用矣。苟惟不然,天理方萌,人欲旋窒,是乍然者遽息,而方達者隨堙,欲愈蔽而端愈微,雖有不忍人之心,必無不忍人之政矣。夫四端在人一也,「充之則足以保四海,不充則不足以事父母。是以帝王之治,光宅天下,丕冒海隅。而後之人主,或以天下之大而不能以悅其親之心,或以邇聲色,信讒邪,而至於黜其配,殺其子。同此四端也,充與不充而已耳。」 此章之要,在於識本心之正,加推廣之功,至於保四海,則自然之效驗也。四端之論,雖首倡於《孟子》,而條貫統紀,則至朱熹而大明、聖明,優柔玩索而力行之,則天下幸甚。

《告子》曰:「性猶杞柳也,義猶桮棬也,以仁性為仁義,猶 以杞柳為桮棬。」《孟子》曰:「子能順杞柳之性而以為桮 棬乎?將戕賊杞柳而後以為桮棬也?如將戕賊杞柳 而以為桮棬,則亦將戕賊人以為仁義與?率天下之 人而禍仁義者,必子之言夫!」

臣按:《告子》之說,蓋謂人性本無仁義,必用力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