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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遂疑人性之不善者常多。使人借「性諉責,使性代 人受過,如之何不少者愈少,多者愈多也?」曰:「『若然,性 只是一箇了。孔子如何說性相近?」曰:「『近』字對『遠』字而 言,只當作同異二字看。如《中庸》曰:『道不遠人』。試思人 與道是一箇,是兩箇?而第曰『不遠』,可無泥於相近之 說矣。假令性果不善與善對應曰:『性相近也』,又相遠 也』。這『習』字何處放著?」曰:「上知與下愚不移,性耶?習耶? 氣質耶?」曰:「若以性言,即上知原不曾多卻些子,即下 愚原不曾少卻些子,移箇恁麼。若以習言,生於齊,則 齊語;生於楚,則楚語如何移不得?若以氣質言,人一 已百,人十已千,愚必明,柔必強矣,如何不可移?」王文 成曰:「只是不肯移耳,最是。」曰:「何以見之?」曰:「『只看下箇 『移』字,便見是就人分上說下箇『不』字更好。是故上知 之不移,上知不也,非有或使之者也;下愚之不移,下 愚不也,非有或尼之者也』。意甚分明。」曰:「《註》云:『善惡一 定,非習能移』,如何?」曰:「此恐未妥。謂之上知,正以其必 不習於惡,非曰習於惡,猶不移而惡也;謂之下愚,正 以其必不習於善,非曰習於善,猶不移而善也。」曰:「適 言下愚,亦有善端發露,何如?」曰:「此是他本來面目澌 滅不盡處,畢竟少閒,便消散了,何曾習得?」曰:「有言孟 子道性善偏了,惟孔子這三句說得渾全,然否?」曰:「孔 子既言『性相近』,又言『習相遠』,正恐人誤認相遠者為 性也;又言『上知下愚不移』,正恐人認不移者為性也。 如此看來,下二句總是發」明首句。孔孟之旨同歸於 道,性善有何偏全可言也。吾人欲圖超凡入聖,須於 此真真信得,勿生二三之見而後可。

或疑程、張之說未透性善。愚竊以為氣質之說,正顯 性善耳。夫何故?人之生也,昏明強弱,千萬不齊,自未 有氣質之說。人且以是不齊者為性,概曰性善猶在 離合之閒。自既有氣質之說,然後知其所以不齊者, 氣質也,非性也。即欲諉不善於性,不可得已。故曰:「氣 質之說,正顯性善。」

「性即理也,言不得認氣質之性為性也;心即理也,言 不得認血肉之心為心也。」皆喫緊為人語。

「性太極也。」諸子百家非不各有所得,而皆陷於一偏, 只緣認陰陽五行為家當。

伊川曰:「性即理也。」此一語極說得直截分明,亙古亙 今,顛撲不破,卻也有箇來歷。《書》云:「惟皇上帝,降衷于 下民。」《詩》云:「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曰衷曰則,非理而何? 但拈出「理」字,尢覺易曉耳。朱子嘗言:「自程張氣質之 說出,而後諸子紛紛之說息。」予以為未也。別氣質於 性則性明,溷氣質於性則性晦,猶在人善看「惟性即 理也」之說出,而後諸子更無所置其喙耳。

問:「程子云:『善固性也,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也』,何如?」曰: 「『此專以氣質言耳。然而氣質非性也。以氣質為性,是 旁論,非正論也。程子蓋嘗喻之於水,以為清固水也, 濁亦不可不謂之水也』。是則然也。但借水喻性,須點 出『性』字,方纔明白。試曰:『清固水之性也,濁亦不可不 謂之水,性也,其可乎?孟子亦嘗喻之於水曰:『人性之 善也,猶水之就下。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 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誠按而為 之說曰:「就下固水也,過顙在山亦不可不謂之水也。」 是則然矣。試曰:「就下固水之性也,過顙在山亦不可 不謂之水之性也,其可乎?」以此論之,安得指氣質為 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