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2 (1700-1725).djvu/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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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名實部藝文一

《演連珠》
晉·陸機

臣聞覽影偶質,不能解獨;指跡慕遠,無救於遲。是以 循虛器者,非應物之具;玩空言者,非致治之機。 臣聞尋煙染芬,薰息猶芳;徵音錄響,操終則絕。何則? 垂於世者可繼,止乎身者難結。是以元晏之風恆存, 動人之化已滅。

《鐵罏步志》
唐·柳宗元

江之滸,凡舟可縻而上下者曰步。永州北郭有步曰 《鐵罏步》。余乘舟來,居九年,往來求其所為《鐵罏》者,無 有。問之人,曰:「蓋嘗有鍛鐵者居。其人去而罏毀者不 知年矣,獨有其號冒而存。」余曰:「嘻!世固有事去名存 而冒焉若是耶?」步之人曰:「子何獨怪是?今世有負其 姓而立於天下者,曰:『吾門大,他不我敵也』。」問其位與 德,曰:「久矣其先也。」然而彼猶曰「我大」,世亦曰「某氏大。」 其冒於號,有以異於茲步者乎?向使有聞茲步之號, 而不足釜錡錢鎛刀鈇者,懷價而來,能有所得乎?則 求位與德於彼,其不可得亦猶是也。位存焉而德無 有,猶不足以大其門,然且樂為之下。子胡不怪彼而 獨怪於是大者?桀冒禹,紂冒湯、幽、厲「冒文、武,以傲天 下。」由不知推其本,而姑大其號,以至於敗,為世僇笑, 斯可以甚懼。若求茲步之實,而不得釜錡、錢鎛、刀鈇 者,則去而之他,又何害乎?子之驚,於是末矣。余以古 有太史,觀民風,采民言,若是者則有得矣。喜其言可 采,書以為志。

《張釋之論》
宋·蘇軾

張釋之論秦之敝曰:「其敝徒文具,亡其惻隱之實。」嗚 呼!文具之敝,非特秦之所以患,實古今之通患也。昔 之為治者,實未具則文亦不具。未能防民之偽則不 敢為制禮之文;未能約民之侈則不敢為恭儉之文; 未能行惠民之事則不敢為寬恤之文。以至政教賞 罰,有毫釐之不備,誠心惻然,務從施惠,初未嘗虛飾 「焉。故其過,人得以議之;其失,人得以指之。見其偏則 可以矯之使正,見其闕則可以備之使全,猶按脈治 病,虛實、燥濕、浮、沈,無錙銖之不見,然後隨其病而投 之湯劑,加之鍼石,其不瘳者鮮矣。」至於末年之敝,無 其實而有其名,家挾周、孔之書而俗益薄,人治司馬 之法而兵益懦,人誦夷、齊之清而行益污,人負龔、黃 之名而政益亂。問其詔令,則堯、舜之典謨也;問其典 章,則成、周之禮樂也。入其國,觀其朝,其文煥然,雖治 國之時有所不及,然徐考其實,乃與桀、紂、幽、厲同出 一倫。上以虛文欺下,下以虛文欺上,上下相欺以罔 天下,雖有忠臣義士,欲正言極諫,亦無所容其喙矣。 欲言任賢,則君已先言「舉元」、凱矣;欲言「去邪」,則君已 先言流、共、鯀矣;欲言「勤勞」,則君已先言《日昃不食》矣; 欲言「厚朴」,則君已先言《茅茨不翦》矣。獵取諫諍之辭 而出自言之,閉其口而奪其氣,覆藏潤飾,使無過之 可譏,無失之可指,無偏之可矯,無闕之可修,偃然自 以為得計,必至於魚爛瓦解,然後不能文焉。釋之之 言,誠天下之公患也。嘗以西漢觀之,文宣之世,漢之 盛也;平帝之世,漢之季也。以文帝之寬仁,有野不加 闢之詔,有水旱疾疫之詔,有結難連兵之詔;以宣帝 之明決,有屯戍未息之詔,有百姓失職之詔,有盜賊 不止之詔,豈非有惻隱之實而不為文具耶?乃若平 帝之世,觀其文辭,興滅國,繼絕世,立明堂「辟雍,休祥 喜應,頌聲並作」,而大業潛移於王莽,文具之害,乃至 於此,後之為治者,其知所去取矣。

《跋道鄉帖》
楊時

「士不患無名,患實之不至。」道鄉天下士也,以一言忤 旨,流竄嶺表,終身不復。今手澤所存,士夫寶藏之以 為珍玩。其身雖屈於一時,而世誦其美不厭,蓋名實 既孚,則清議終不可掩也。

《與陸梯霞論名實書》
明·張右民

孔子稱舜曰:「必得其名。」又曰:「疾沒世而名不稱焉。」又 曰:「古明王盡知天下良士名。」《月令》:「季春出幣帛聘名。」 士名亦曷可少哉?然名者,實之賓也,有其實斯有其 名。由一家而之一鄉,由一鄉而之一國,由一國而之 天下,則名者名其實也。古之人,為子孝,則有孝名;為 弟悌,則有悌名;為臣忠,則有忠名;為友信,則有信名。 孝之可名者,如姜詩、薛包是也;悌之可名者,如鄭均、 季海是也。忠信亦然。故西漢尚吏治,則有趙廣漢、尹 翁歸、韓延壽、張敞之名為之冠;東漢尚氣節,則有陳 蕃、劉淑、李膺、范滂之名為之招。唐重相業,則有裴、杜; 宋尚理學,則有程、朱,而其閒又有修名、功名、才名、文 名之不同焉,如王烈、管寧諸人,則修名也;李晟、馬燧 諸人,則功名也;劉穆之、姚元之輩,則以才名著;韓愈、 李翱、歐陽修、蘇軾,則以文名稱。要皆至性過人,學問 殊倫,理發淵源,筆開星漢,積之也厚,發之也光。是故 在朝為名臣,在野為名士。想其人者,罔不為之慨慕, 流連而興起,此所以貴乎名者也。後世之所為名者, 大率出於文章耳。相如《挑卓》,揚雄《美新》,谷永《奏記》,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