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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致用,道斯修矣。道德以崇,禮樂具矣。炎祚重光,豪傑攀附,時見可矣。久要同遊,觀由察微,叵同器矣。物色幣聘,感其幾矣。咄嗟諫議,兆斯決矣。耕釣富春,志正終矣。其處也龍蟄,其出也雲遊,其去也鳳翔。樂則行之,憂則違之。獨立而不為離群,見世而不為隨時。彼得湯、武之君,則伊呂何尚焉?圖讖之惑,狂奴之鄙,其如《禮樂》何哉?此子陵之所以見幾而作乎?

晉愍帝建興二年,陶侃在廣州無事,朝運百甓於齋 外,暮運於齋內。人問其故,答曰:「吾方致力中原,過爾 優逸,恐不堪事,故自勞爾。」

臣若水通曰:「侃之運甓自勵,其亦臥薪嘗膽之志乎!以致夫平定中原之力,其志大矣。此其所以高出於王、謝諸人之表哉!」

晉明帝太寧三年,陶侃嘗語人曰:「大禹聖人,乃惜寸 陰;至於眾人,當惜分陰,豈可但逸遊荒醉?生無益於 時,死無聞於後,是自棄也。」

臣若水通曰:人之志勵於勤而荒於惰。故古之聖人憂勤惕厲,不敢懈惰,荒寧為志故也。晉之風俗,惟尚清談放達相高,以至風頹俗敗,禍延國家。侃乃慨然以憂勤自勵,可謂超然自拔於流俗豪傑之士也哉!

晉元帝永昌元年,譙王氶。音拯曰:「吾志欲死於忠義,豈 可貪生苟免,為奔敗之將乎?事之不濟,令百姓知吾 心!爾!」乃嬰城固守。

臣若《水通》曰:若氶,所謂國君死社稷,志士也。《孟子》曰:「志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氶」 也有焉。後之守土者,望風而降,或力竭勢去,甘為臣妾,亦獨何心哉!

唐太宗貞觀二年六月,上曰:「梁武帝君臣,惟談苦空, 元帝為周師所圍,猶講《老子》。朕所好者堯、舜、周、孔之 道,以為如鳥之有翼,魚之有水,失之則死,不可暫無 爾。」

臣若水通曰:「唐太宗自以好堯、舜、周孔之道,似乎有志者矣,又以為如鳥翼魚水,失之則死,非有志而知道者能為此言乎?然貞觀之治,不能並隆堯舜者何也?抑所志者,徒區區於堯舜、周、孔文為之末,而不講於大道故耶?孔子曰:『志於道』。夫道本諸身,行諸人倫而達諸天下者,其本則曰允執厥中而已,一以貫之」 而已。太宗所志堯、舜、周、孔之文為,與梁武所談之空過猶不及爾。故人君有志於學,其志可不講乎?

唐太宗貞觀十一年,魏徵上疏,以為「陛下欲善之志, 不及於昔時;聞過必改,少虧於曩日。譴罰積多,威怒 微厲。乃知貴不期驕,富不期侈」,非虛言也。

臣若水通曰:《語》稱「匹夫不可奪志」 ,而況人主乎?而況志於道者乎?苟志於道,則凡遷善改過,無一而非為志也。夫然後富貴貧賤處之若一,確乎不可奪矣。惜太宗不講於此,而徒以氣質用事,有時而易矣。

唐太宗貞觀十一年,上賜手詔褒美魏徵曰:「昔晉武 平吳之後,志意驕怠。何曾位極台司,不能直諫,乃私 語子孫,自矜明智,此不忠之大者。凡得公之諫,朕知 過矣。當置之几案,以比《弦韋》。」

臣若水通曰:太宗知晉武平吳而志驕,而不自知,其志漸不克終於治定功成之時者,何耶?凡以志之不立也,其志既立,則不變塞焉。至死不變,何前後衡決耶?大抵三代之下,人主精一之學不講,而往往假仁義以行之,無怪乎其不克終矣。雖然,《弦韋》之喻,又後之世主所不及也。

宋資政殿學士汝南公范仲淹,所學必以忠孝為本。 其所志,則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其有 所為,必盡其力,曰:「為之自我者當如是。其成與否,有 不在我者,雖聖賢不能必。」此諸葛武侯不計成敗利 鈍之誠心也。

臣若水通曰:「所謂志者,不可奪之謂也,固不以成敗利鈍而易心矣。其可以奪者,謂之意氣則可,謂之志則不可。仲淹所志,以天下之憂樂為己之憂樂,庶幾伊尹之志矣。顧其不能俾其君為堯舜,而無一夫之不獲者,何耶?豈一德之學未之講耶?使仲淹志伊尹之志以一其德,則以其憂樂擴而充之,將與天地萬」 物同體,而王道可行矣。故君子之學,以志道為至。

宋徽宗政和五年,置太子詹事陳邦光於池州。蔡京 獻太子以大食國琉璃酒器,羅列宮廷。太子怒曰:「天 子大臣,不聞以道義相訓,乃持玩好之具蕩吾志耶!」 命左右碎之。京聞邦光實激太子,諷言者擊逐之。

臣若水通曰:太子不以蔡京所獻琉璃酒器蕩其志,誠若有志矣。惜乎其明知京之奸邪而不能去,反聽京以計逐邦光。有志之主固如是乎?《書》云:「任賢勿貳,去邪勿疑。」 必百志惟熙之主而後可。然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