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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物?」曰:「以我徇物,則我亦物也;以物徇我,則物亦我 也,我物皆致意,由是則天地亦萬物也,何天地之有 焉?萬物亦天地也,何萬物之有焉?萬物亦我也,何萬 物之有焉?我亦萬物也,何我之有焉?何物不我,何我 不物?」如是則可以宰天地,可以司鬼神,而況於人乎? 況於物乎?

漁者謂樵者曰:「子知觀天地萬物之道乎?」樵者曰:「未 也。願聞其方。」漁者曰:「所以謂之觀物者,非以目觀之 也,非觀之以目而觀之以心也,非觀之以心而觀之 以理也。天下之物,莫不有理焉,莫不有性焉,莫不有 命焉。所以謂之理者,窮之而後可知也;所以謂之性 者,盡之而後可知也;所以謂之命者,至之而後可知 也。」此三知者,天下之真知也,雖聖人無以過之也,而 過之者,非所以謂之聖人也。夫鑑之所以能為明者, 謂其能不隱萬物之形也。雖然,鑑之能不隱萬物之 形,未若水之能一萬物之形也。雖然,水之能一萬物 之形,又未若聖人能一萬物之情也。聖人之所以能 一萬物之情者,謂其聖人之能反觀也。所以謂之「反 觀」者,不以我觀物也;「不以我觀物」者,以物觀物之謂 也。既能以物觀物,又安有我于其閒哉?是知我亦人 也,人亦我也,我與人皆物也。此所以能用天下之目 為己之目,其目無所不觀矣;用天下之耳為己之耳, 其耳無所不聽矣;用天下之口為己之口,其口無所 不言矣。用天下之心「為己之心,其心無所不謀矣。夫 天下之觀,其于見也,不亦廣乎?天下之聽,其于聞也, 不亦遠乎?天下之言,其于論也,不亦高乎?天下之謀, 其于樂也,不亦大乎?」夫其見至廣,其聞至遠,其論至 高,其樂至大,能為至廣至遠至高至大之衷,而中無 一為焉,豈不謂至神至聖者乎?

樵者問漁者曰:「人之所以能靈于萬物者,何以知其 然耶?」漁者對曰:「謂其目能收萬物之色,耳能收萬物 之聲,鼻能收萬物之氣,口能收萬物之味。聲色氣味 者,萬物之體也;耳目口鼻者,萬人之用也。體無定用, 惟變是用;用無定體,惟化是體。體用交而人物之道 于是乎備矣。然則人亦物也,聖亦人也。有一物之物, 有十物之物,有百物之物,有千物之物,有萬物之物, 有億物之物,有兆物之物。生一一之物,當兆物之物, 豈非人乎?有一人之人,有十人之人,有百人之人,有 千人之人,有萬人之人,有億人之人,有兆人之人。生 一一之人,當兆人之人者,豈非聖乎?」是知人也者,物 之至者也;聖也者,人之至者也。物之至者,始得謂之 物之物也;人之至者,始得謂之人之人也。夫物之至 者,至物之謂也;而人之至者,至人之謂也。以一至物 而當一至人,則非聖而何?人謂之不聖,則吾不信也。 何哉?謂其能以一心觀萬心,一身觀萬身,一物觀萬 物,一世觀萬世者焉。又謂其能以心代天意,口代天 言,手代天工,身代天事者焉;又謂「其能以上識天時, 下盡地理,中盡物情,通照人事」者焉;又謂其「能以彌 綸天地,出入造化,進退今古,表裡人物」者焉。噫!聖人 者,非世世而效聖焉,吾不得而目見之也。雖然,吾不 得而目見之,察其心,觀其跡,探其體,潛其用,雖億萬 年亦可以理知之也。

朱子大全集

《答陸子美》

伏承示諭《太極西銘》之失,如《太極篇》首一句,最是長 者所深排。然殊不知不言無極,則太極同于一物,而 不足為萬化之根;不言太極,則無極淪于空寂而不 能為萬化之根。只此一句,便見其下句精密微妙無 窮。而向下所說許多道理,條貫脈絡,井井不亂。只今 便在目前,而亙古亙今攧扑不破,只恐自家見得未 「曾如此分明直截,則其所可疑者,乃在此而不在彼 也。」至于《西銘》之說,尢更分明。今亦但以首句論之。人 之一身,固是父母所生。然父母之所以為父母者,即 是乾坤。若以父母而言,則一物各一父母。若以乾坤 而言,則萬物同一父母矣。萬物既同一父母,則吾體 之所以為體者,豈非天地之塞?吾性之所以為性者, 豈非天地之帥哉?古之君子,惟其見得道理真實如 此,所以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惟其所為,以至于 能以天下為一家,中國為一人,而非意之也。今若必 謂人物只是父母所生,更與乾坤都無干涉,其所以 有取于《西銘》者,但取其姑為宏闊廣大之言,以形容 仁體而破有我之私而已。則是所謂「仁體」者,全是虛 名,初無實體;而小己之私,卻是實理,合有別。聖賢于 此,卻初不見義理,只見利害,而妄以己意造作言語, 以增飾其所無,破壞其所有也。若果如此,則其立言 之失,「膠固」二字,豈可以盡之?而又何足以破人之梏 于一己之私哉?大抵古之聖賢千言萬語,只是要人 明得此理。此理既明,則不務立論而所言無非義理 之言;不務立政而所行無非義理之實。無有初無此 理,而姑為此言以救時俗之弊者。不知子靜相會,曾 以此話子細商量否?近見其所論王通《續經》之說,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