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5 (1700-1725).djvu/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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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開講,問講官曰:諸臣望朕以講學,不知諸臣亦講 學否?不知講官何以置對?倘一日皇上御朝,問諸臣 講學亦有定所否?不知諸臣又何以置對?今臣等刱 建書院于此,豈為名,豈為利,豈為官?豈為一身游宴 之地,豈為子孫世守之業?原為兩京十三省以天子 之都為首善之地,反「無書院,非所以壯帝都而昭一 代文明之盛。況今內外交訌,邪教猖獗,正當講學以 提醒人心,激發忠義。先臣王守仁當兵戈倥傯之際, 不廢講學,卒以成功。此臣等所以不恤毀譽、不恤得 失,而甘心冐昧為此也。臣罪良深,臣心良苦矣!夫以 二百五十年所未有之事而一旦為之,真為可駭!無 怪乎」童蒙之有此疏也。童蒙欲臣等修職業,惜精神, 然不講學,職業如何修?精神如何惜?童蒙可謂愛臣 厚、教臣多矣。臣方感之服之,而又何暇與之辨。惟皇 上察臣無能,罷臣歸田,使廟堂之上,省一番議論。臣 即歸鑿深山,情有餘適。臣不勝惶悚待命之至。

《請休致疏》
葉向高

頃臣以朱童蒙、郭允厚《論鄒元標冒進》一言,蓋臣自 弱冠為諸生,聞元標抗疏廷杖,四海之人,凡有心知 者,莫不仰慕,以為真古之遺直。比臣通籍,則元標再 起為給事中、為吏部,皆以直言去。臣備員執政,人皆 以不能起元標罪臣,即臣亦自以為生平第一歉事。 幸遇皇考皇上錄用遺賢,拔擢元標,而臣亦自田間 「來,得有同朝之喜。元標屢有去志,皆以勸留而止。臣 亦自盡其夙心耳,固不虞世之不能容元標一至此 也。」《童蒙疏》謂無逐元標之心,此誠是矣。然自《童蒙》之 疏上,未幾而郭允厚繼之,興治又繼之。童蒙病其講 學,允厚并及其人品,興治又恐禁學非所以為名,人 品未可以遽定,遂深而擬之為賊。三臣之意同,而其 說則以三變,其攻元標可謂不遺餘力矣。從學官之 改敕書,禁講學,毀書院,沙汰生員,此乃張居正所為, 非祖宗朝法也。居正之得罪于清議,背成憲、失人心, 正為此事,童蒙奈何引之?臣為《書院記》文,固云「世必 有執江陵之見以誚余者」,何其言之偶中乎?至以「屢 奉內傳」數語,為臣之「險毒,則不過臣據事直書,同官 同臣共聞共見,未嘗添捏一語,亦未敢過擬童蒙之 有他也。童蒙欲臣主張目前,使禍機交息,則如此一 事,臣已不能主張矣,誰發禍機而望臣息之哉?然童 蒙實未嘗攻臣,臣豈可為童蒙求去?惟念封疆多事, 各鎮告急,臣茫無以應,而滇、黔危困至極,其承役來 此求」救者,日時涕泣,臣亦為之淚下。無餉無兵,無策 可救,各處撫按及科道官又連章累牘,請免加泒,終 無可以免加泒之策。臣本老病之人,為之焦思苦念, 日夕眩暈,每對同官言,「尸素如此,何顏自立?」本意勉 挨明春,方敢求去。今再三籌度,萬不當留,留亦無益。 伏望聖慈哀憐允放。仍敕下九卿科道,悉心講求所 以「足餉足兵,拯九邊,救滇黔之策。其他閒言閒語,可 以暫置。童蒙亦各安其位,勿過猜疑。臣雖歸死林間, 有餘幸矣。」

《首善書院記》
前人

首善書院者,御史臺諸君所刱,為南皋鄒先生少墟 馮先生講學所也。額曰「首善」者,以在京師為首善地 也。二先生語余,子為記。余曰:「《記》講學必有素嘗學問 之人,高不知學,何以為辭?」二先生固強之,余乃言曰: 「古之所謂教學,則庠序、學校盡之矣。當其時,里黨之 所誦習,師儒之所修明,舍三德、六行、五倫之外,無他」 物也。自鄒魯興學於洙泗鳧繹之區,始言心、言性、言 道德仁義,而其指歸不出于孝悌。時庠序學校廢,而 賢人君子之有志于學者,始欲得聖賢為之依歸,以 共維世教于不墜。其上下之相為補救如此。漢唐以 來,以雜途詞章取士,置德行倫常于不講。至宋而濂、 洛、關、閩諸儒,乃復續鄒魯之微言,轉相授受。鹿洞、鵝 湖始有書院以聚徒講學,亦《杏壇》之遺意也。明興,設 科羅才雖取詞章,而學宮功令,載在臥碑者,一本於 德行。至以「明倫」額其堂,其大指與三代同。而末流之 弊,逐功利而迷本真,乃反甚于漢、唐。賢士大夫欲起 而維之,不得不復修濂、洛、關、閩之餘業,使人知所向 往。於是通都大邑,所在皆有書院,而京師獨缺。欲講 學者,率寄跡于琳宮梵宇、黃冠緇流之所居,而無一 敬業樂群之地,蓋二百餘年于茲矣。夫《大學》之道,明 德新民,歸於止至善。其釋止至善,首言「邦畿千里,惟 民所止」,其重邦畿如此,而要其所至,不外于君臣父 子之倫。蓋聖人之教人,明白顯易,不為奧說渺論又 如此。夫惟君臣父子之倫明,而後朝廷尊,朝廷尊而 後成其為邦畿,可為民止。故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極。 會極會此,歸極歸此。」此之謂「首善」,非他之通邑大都 所得而比也。二先生之拳拳于此舉,意念深矣。吾聞 鄒先生之學,深參默証,以透性為宗,以生生不息為 用,其境地所詣,仍若并禪機元旨而包括于胸中。馮 先生之學,反躬實踐,以性善為主,以「居敬窮理」為程, 其識力所超,又若舉柱下、竺乾而悉驅于教外。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