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5 (1700-1725).djvu/59

此页尚未校对

義,潛往掩襲而取之於外也。其曰「行有不慊於心則 餒矣」者,言心有不慊,即是不合於義而此氣不生也, 是豈可得而掩取哉?告子乃不知此,而以義為外,則 其不動心也,直彊制之而頑然不動耳,非有此氣而 自然不動也,故又曰「我。」故曰:「告子未嘗知義,以其外 之也。」然告子之病,蓋不知心之慊處即是義之所安, 其不慊處即是不合於義,故直以義為外而不求。今 人因孟子之言,卻有見得此意,而識義之在內者,然 又不知心之慊與不慊,亦有必待講學省察而後能 察其精微者,故於學聚問辨之所得,皆指為外,而以 為非義之所在,遂一「切棄置而不為。」此與告子之言 雖若小異,然其實則百步五十步之閒耳。以此相笑, 是同浴而譏裸裎也。由其所見之偏如此,故於義理 之精微,氣質之偏蔽,皆所不察,而其發之暴悍狂率, 無所不至,其所慨然自任以為義之所在者,或未必 不出於人欲之私也。來諭「『敬義』二字,工夫不同,固是 如此」,然敬即學之本,而窮理乃其事,亦不可全作兩 截看也。《洪範皇極》一章,乃九疇之本,不知曾子細看 否?先儒訓《皇極》為大中,近聞又有說「保極」為「存心」者, 其說如何?幸推詳之,復以見告。逐句詳說,如注《疏》然, 方見所論之得失。大抵為學但能於此等節目處看 得十數條通透縝密,即是讀書凡例,而聖賢傳付不 言之妙,皆可以漸得之言語之中矣。

所諭已悉。以平父之明敏,於此自不應有疑,所以未 免紛紜。卻是明敏太過,不能深潛密察,反復玩味,只 略見一線路可通,便謂理只如此,所以為人所惑,虛 度光陰也。孟子之意,須從上文看。「其為氣也,配義與 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此上 三句本是說氣,下兩句「是」字與「非」字為對,「襲」字與「生」 字為對,其意蓋曰:此氣乃集義而自生於中,非行義 而襲取之於外云爾,非謂義不是外襲也。今人讀書 不子細,將聖賢言語都錯看了,又復將此草本立一 切法,橫說豎說,誑哄眾生,恐其罪不止如范甯之議 王弼而已也。

熹一病四五十日,危死者數矣。今幸粗有生意,然不 能飲食,其勢亦難扶理。杜門屏息,聽天所命,餘無可 言者。所幸一生辛苦讀書,微細揣摩,零碎括剔,及此 暮年,略見從上聖賢所以垂世立教之意,枝枝相對, 葉葉相當,無一字無下落處。若學者能虛心遜志,游 泳其閒,自不患不見入德門戶。但相見無期,不得面 講,使平父尚不能無疑於當世諸儒之論,此為恨恨 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