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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

 第九十九卷目錄

 講學部總論三

  朱子大全集三答程允夫 答程正思

學行典第九十九卷

講學部總論三

朱子大全集三

《答程允夫》

「讀蘇氏書,愛其議論,不為空言」 ,竊敬慕焉。

蘇氏議論,切近事情,固有可喜處,然亦譎矣。至於「衒 浮華而忘本實,貴通達而賤名檢」,此其為害,又不但 空言而已。然則其所謂可喜者,考其要歸,恐亦未免 於空言也。

為學之道,戞戞乎難哉。

為學之道,至簡至易。但患不知其方,而溺心於淺近 無用之地,則反見其難耳。

《潁濱》《浩然》一段,未知所去取。

反復讀《孟子》此章,則蘇氏之失自見。

《孟子集解》先錄要切處一二事,如「論養氣」 之類。

《孟子集解》雖已具槁,然尚多所疑,無人商確,此二義 尤難明,豈敢輕為之說而妄以示人乎?來書謂此二 義為甚切處,固然,然學者當自博而約,自易而難,自 近而遠,自下而高,乃得其序。今舍七篇而直欲論此, 是躐等也。為學之序不當如此,而來書指顧須索氣 象輕肆,其病尤大。

窮理之要,不必深求,先儒所謂「行得即是」 者,此最至論。若論雖高而不可行,失之迂且矯,此所謂「過猶不及」 ,其為失中一也。

「窮理之要,不必深求。」此語有大病,殊駭聞聽。行得即 是,固為至論,然窮理不深,則安知所行之可否哉?宰 予以短喪為安,是以不可為可也;子路以正名為迂, 是以可為不可也。彼親聖人,日聞善誘,猶有是失,況 於餘人?恐不但如此而已。窮理既明,則理之所在,動 必由之,無論高而不可行之理,但世俗以苟且淺近 之見,謂之不可行耳。如「行不由徑」,固世俗之所謂迂, 「不行私謁」,固世俗之所謂矯,又豈知理之所在,言之 雖若甚高,而未嘗不可行哉?理之所在,即是中道。惟 窮之不深,則無所準則,而有過不及之患。未有窮理 既深,而反有此患也。《易》曰:「精義入神,以致用也。」蓋惟 如此,然後可以應務。未至於此,則凡所作為,皆出於 私意之鑿,冥行而已,雖使或中,《君子》不貴也。

前所論《蘇潁濱》,正以其行事為可法耳。

蘇黃門,謂之「近世名卿」則可,《前書》以顏子方之,僕不 得不論也。今此所論,又以為行事可法。本朝人物最 盛,行事可法者甚眾,不但蘇公而已。大抵學者貴於 知道,蘇公早拾蘇、張之緒餘,晚醉佛、老之糟粕,謂之 知道可乎?《古史》中論黃帝、堯、舜、禹、益、子路、管仲、曾子、 子思、孟子、老聃之屬,皆不中理,未易概舉,但其辯足 以文之。世之學者窮理不深,因為所眩耳。僕數年前 亦嘗惑焉,近歲始覺其謬。

所謂「行事」 者,內以處己,外以應物,內外俱盡,乃可無悔。古人所貴於時中者此也。不然得於己而失於物,是亦獨行而已矣。

處己接物,內外無二道也。得於己而失於物者無之, 故凡失於物者,皆未得於己者也。然得謂得此理,失 謂失此理,非世俗所謂得失也。若世俗所謂得失者, 則非君子所當論矣。「時中」之說,亦未易言。若如來諭, 則是安常習故,同流合汙,小人無忌憚之《中庸》,後漢 之胡廣是也。豈所謂時中者哉?大抵俗學多為此說, 以開苟且放肆之地,而為蘇學者為尢甚。蓋其源流 如此,其誤後學多矣。

所示詩文,筆力甚快。書中所云,則未敢聞命別紙條 析以往,試熟看數過,當自見得。大抵自道學不明千 有餘年,為士者習於耳目見聞之陋,所識所趣,不過 如此。如欲為文章之士而已,則以吾弟才,少加勉勵, 自應不在人後。但不當妄談義理,徒取誚於識者。若 果有意於古人之學,則如所示,皆未得其門而入者, 要須把作一件大事,深思力究,厚養力行,然後可議 耳。但恐浮艷之詞,染習已深,未能勇決,棄彼而取此, 則非僕之所敢知也。

熹承寄示前書,所諭皆未中理,不得不相曉。來書謂 熹之言,乃論蘇氏之粗者,不知如何而論,乃得蘇氏 之精者,此在吾弟,必更有說。然熹則以為道一而已, 正則表裏皆正,譎則表裏皆譎,豈可以析精粗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