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5 (1700-1725).djvu/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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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此正不知道之過也。又論「洗垢索瘢」,則《孟子》以下 皆有可論,此非獨不見蘇氏之失,又并《孟子》而不知 也。夫蘇氏之失著矣。知道愈明,見之愈切,雖欲為之 覆藏而不可得,何待洗垢而索之耶?若孟子,則如青 天白日,無垢可洗,無瘢可索。今欲掩蘇氏之疵,而援 以為比,豈不適所以彰之耶?黃門比之乃兄,似稍簡 靜。然謂簡靜為有道,則與子張之指清忠為仁何以 異?第深考孔子所答之意,則知簡靜之與有道,蓋有 閒矣。況蘇公雖名簡靜而實陰險,元祐末年,規取相 位,力引小人楊畏,使傾范忠宣公而以己代之。既不 效矣,則誦其彈文於坐,以動范公,此豈有道君子所 為哉?此非熹之言,前輩固巳筆之於書矣。吾弟乃謂 其躬行不後二程,何其考之不詳而言之之易也?二 程之學,始焉未得其要,是以出入於佛、老,及其反求 而得諸《六經》也,則豈固以佛老為是哉?如蘇氏之學, 則方其年少氣豪,固嘗妄觝禪學,如《大悲閣》《中和院》 等記可見矣。及其中歲,流落不遇,鬱鬱失志,然後匍 匐而歸焉。始終迷惑,進退無據,以比程氏。正楊子「先 病後瘳、先瘳後病」之說,吾弟比而同之,是又欲洗垢 而索《孟子》之瘢也。又謂程氏於佛老之言,皆陽抑而 陰用之。夫竊人之財猶謂之盜,況程氏之學以誠為 宗,今乃陰竊異端之說而公排之以蓋其跡,不亦盜 憎主人之意乎?必若是言,則所謂誠者安在?而吾弟 之所以敬仰之意,果何謂也?挾天子以令諸侯,乃權 臣跋扈,借資以取重於天下,豈真尊主者哉?若儒者 論道而以是為心,則亦非真尊《六經》者。此其心術之 閒,反覆畔援,去道已不啻百千萬里之遠,方且自為 邪說,詖行之不暇,又何暇攻百氏而望其服於己也? 凡此皆蘇氏心術之蔽,故其吐辭立論出於此者十 而八九。吾弟讀之,愛其文辭之工,而不察其義理之 悖,日往月來,遂與之化,如入鮑魚之肆,久則不聞其 臭矣。而此道之傳,無聲色臭味之可娛,非若侈麗閎 衍之辭,縱橫捭闔之辯,有以眩世俗之耳目而蠱其 心,自非真能洗心滌慮以入其中,真積力久,卓然自 見道體之不二,不容復有毫髮邪妄雜於其閒,則豈 肯遽然舍其平生之所尊敬向慕者而信此一夫之 口哉?故伊川之為《明道墓表》曰:「學者於道,知所向然 後見斯人之為功,知所至然後見斯名之稱情。」蓋為 此也。然世衰道微,邪偽交熾,士溺於見聞之陋,各自 是其所是,若非痛加剖析,使邪正真偽判然有歸,則 學者將何所適從以知所向,況欲望其至之乎?此熹 之所不得不為吾弟極言而忘其僭越之罪也。「程氏 書布在天下,所至有之,此閒所有,不過是耳。謾寄《大 全集》一本、《龜山語錄》一本去。《大全》中有他人之文,《目 錄》中已題出矣,恐己自有之。如未有,且留看,夏中寄 來未晚也。」程氏高弟尹公嘗謂:「《易傳》乃夫子自著,欲 知其道者,求之於此足矣,不必旁觀他書。蓋《語錄》或 有他人所記,未必盡得先生意也。」又言:「先生踐履盡 一部易,其作傳,只是因而寫成,此言尤有味。試更思 之,若信得,及試用年歲之功,屏去雜學,致精於此,自 當有得。」始知前日所謂蘇、程之室者,無以異於雜薰 蕕冰炭於一器之中,欲其芳潔而不可汙,蓋亦難矣。 蘇氏文辭偉麗,近世無匹,若欲作文,自不妨模範。但 其詞意矜豪譎「詭,亦若非知道君子所欲聞。是以平 日每讀之,雖未嘗不喜,然既喜未嘗不厭,往往不能 終帙而罷,非故絕之也。理勢自然,蓋不可曉。」然則彼 醉於其說者,欲入吾道之門,豈不猶吾之讀彼書也 哉?亦無怪其一秦一越而終不合矣。蘇、程固嘗同朝, 程子之去,蘇公嗾孔文仲齕而去之也。使其道果同 如吾弟之所論,則雖異世亦且神交,豈至若是之戾 耶?文仲為蘇所嗾,初不自知,晚乃大覺,憤悶嘔血,以 至於死,見於《呂正獻公之遺書》,尚可考也,吾弟未之 見耳。因筆及此,似傷直矣。然不直則道不見,吾弟察 之,幸甚。

仁者,天理也。理之所發,莫不有自然之節。中其節,則有自然之和,此禮樂之所自出也。人而不仁,滅天理,夫何有於禮樂?

此說甚善。但仁,天理也。此句更當推詳,不可只如此 說過。

「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 鬼神者,造化之妙用;禮樂者,人心之妙用。

此說亦善。

禮之用,和為貴;禮之用,以和為貴也。和如和羹,可否相濟。先王制禮,所以節人情,抑其太過而濟其不及也。若知和而和,則有所偏勝,如以水濟水,誰能食之?《中庸》曰:「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知和而和,則不中節矣。

以「和」對「同」,則「和」字中已有「禮」字意思。以「和」對「禮」,則二 者又不可不分,恐不必引「和羹相濟」之說。

政者,法度也。法度非刑不立,故「欲以政道民」 者,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