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敬,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考之聖賢之言,如此類
者亦眾。是知聖門之學別無要妙,徹頭徹尾,只是箇 敬字而已。又云苦於妄念,而有意於釋氏之學。此正 是元不曾實下持敬工夫之故。若能持敬以窮理,則 天理自明,人欲自消,而彼之邪妄,將不攻而自破矣。 至於鳶飛魚躍之問,則非他人言語之所能與。亦請 只於此用力,自當見得。蓋子思言「君子之道費而隱, 以至於天下莫能載,莫能破」,因舉此兩句,以形容天 理流行之妙。明道、上蔡言之已詳,想非有所不解,正 是信不及耳。欲信得及,捨持敬窮理,則何以哉?所示 《宗泒》,不知何人為之?昔子貢方人,而孔子自謂不暇, 蓋以學問之道為有急於此者故也。使此人而知此 理,則宜亦有所不暇矣。無見於此,何所依據,而輕議 此道之傳乎?若云只據文字所傳,則其中差誤叢雜, 亦不可勝道。今亦未暇泛論,且以耳目所及與前輩 所常論者言之。圖內游定夫所傳四人,熹識其三,皆 未嘗見游公,而三公皆師潘子醇,亦不云「其出游公 之門也。」此殆見游公與四人者皆建人,而妄意其為 師弟子耳。至於張子韶、喻子才之徒,雖云親見龜山, 然其言論風旨、規模氣象,自與龜山大不相似。胡文 定公蓋嘗深闢之,而熹載其說於《程氏遺書》之後。試 深考之,則世之以此學自名者,其真偽皆可覈矣。胡 公答仲升語,切中近時學者膏肓之病,尢可發深省 也。「三年無改」,只是說孝子之心如此,非指事而言也。 存得此心,則雖或不得已而改焉,亦無害其為孝矣。 元祐之於熙豐,固有所謂不得已者,然未知當時諸 公之心如何,若蘇公「野花啼鳥」之句,得無亦有幸禍 之心耶?
又
亦足以發
顏子所聞,「入耳著心,布乎四體,形乎動靜」,則足以發 明夫子之言矣。
忠恕誠仁之別
「誠」字以心之全體而言,「忠」字以其應事接物而言。若 曾子之言「忠恕」,則是聖人之事,故其「忠」與誠、恕與仁, 得通言之。侯氏說未嘗誤萬物者,誠有病。
「有德者必有言,仁者必有勇。」 洵竊謂有德者未必有言,然因事而言,則言之中理可必也;仁者未必有勇,然義所當為,則為之必力可必也。故皆曰必有。
「有德者未必以能言,稱仁者未必以勇著然。」云云以 下,各如所說。
「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 不議謂不得與聞國政,非謂禁之使勿言也,如《陽貨》之流,以庶人而與國政者也。
恐不如此。陽貨饋豚於孔子,蓋以大夫自處,非庶人 也。蘇說之誤。
「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洵竊謂四時行,百物生,皆天命之流行,其理甚著,不待言而後明。聖人之道亦猶是也。行止語默,無非道者,不為言之有無而損益也。有言乃不得已為學者發耳。明道先生言:若於此上看得破,便信是會禪,亦非為此語中有禪。蓋言聖人之道坦然明白,但於此見得分明,則道在是矣。不必參禪以求之也。
如此辨別。甚善。近世甚有病此言者。每以此意曉之。 然亦不能如是之快也。
子夏曰:「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 洵竊謂仕優而不學,則無以進德;學優而不仕,則無以及物;仕優而不學,固無足議者;學優而不仕,亦非聖人之中道也,故二者皆非也。仕優而不學,如原伯魯之不說學是也;學優而不仕,如荷蓧丈人之流是也。子夏之言,似為時而發,其言雖反覆相因,而各有所指。或以為仕而「有餘則又學,學而有餘則又仕。」 如此,則其《序》當云:「學而優則仕,仕而優則學。」 今反之,則知非相因之辭也。不知此說是否?
此說亦佳。舊亦嘗疑兩句次序顛倒,今云「各有所指」, 甚佳。
《遺書》載司馬溫公嘗問伊川先生欲除一人為給事中云云。洵竊謂若以公言之,何嫌之足避?豈先生於此亦未能自信耶?
前賢語默之節,更宜詳味。吾輩只為不理會此等處, 故多「悔吝」耳。近正有一二事可悔,忽讀此問,為之矍 然。
又
《龜山》曰:宰我問:「三年之喪,非不知其為薄也,只為有疑,故不敢隱於孔子。只此無隱,便是聖人作處。」
《龜山》之意當是如此。然聖人之「無隱」,與宰我之「無隱」, 亦當識其異處。
伊川《舟行遇風》,端坐不為之變,自以為誠敬之力。「烈風雷雨而舜不迷」 ,其亦誠敬之力歟!
「舜之不迷」,此恐不足以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