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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明不行,而學者所以各自為方,而不能相通也。」 前此以陳、許二友好為高奇,喜立新說,往往過於義 理之中正,故常因書箴之,蓋因其病而藥之,非以為 凡講學者,皆當畫於淺近而遂止也。然觀聖賢之學 與近世諸先生長者之論,則所謂高遠者,亦不在乎 創意立說之閒。伊川云:「吾年二十時解釋經義,與今 無異,然思今日意味,覺得與少時自」別。又尹和靖門 人稱尹公「與經書不為講解,而耳順心得,如誦己言」, 此豈必以創意立說為高哉!今吾輩望此地位甚遠, 大概讀書且因先儒之說,通其文義而翫味之,使之 浹洽於心,自見意味可也。如舊說不通,而偶自見得 別有意思,則亦不妨。但必欲於傳注之外別求所謂 自得者,而務立新說,則於先儒之說或未能究,而遽 舍之矣。如此則用心愈勞,而去道愈遠,恐駸駸然失 天理之正,而陷於人欲之私,非學問之本意也。且謂 之「自得」,則是自然而得,豈可強求也哉?今人多是認 作獨自之自,故不安於他人之說,而必己出耳。

《答吳伯豐》

近日看得讀書別無他法,只是除卻自家私意,而逐 字逐句,只依聖賢所說,白直曉會,不敢妄亂添一句 閒雜言語,則久久自然有得。凡所悟解,一一皆是聖 賢真實意思。如其不然,縱使說得「寶花亂墜」,亦只是 自家杜撰見識也。

《答沈晦叔》

須先虛心熟讀本文,未可遽雜他說。俟看得本意分 明,卻取諸先生說之通者,錯綜於其閒,方為盡善。若 合下便雜諸說混看,則下梢只得周旋人情,不成理 會道理矣。近日說《經》,多有此弊。蓋已是看得本旨不 曾分明,又著一「尊畏前輩、不敢違異」之心,便覺左右 顧瞻動皆窒礙,只得曲意周旋,更不復敢著實理會 義理是非,文意當否矣。夫尊畏前輩,謙遜長厚,豈非 美事?然此處才有偏重,便成病痛,學者不可不知也。

《答或人》

前賢之說,雖或煩冗,反晦經旨,然其源深流遠,氣象 從容,實與聖賢微意泯然默契。今雖務為簡潔,然細 觀之,覺得卻有淺迫氣象,而玩索未精,涵養不熟,言 句之閒,粗率而礙理處,卻多有之。尹和靖嘗言:「《經》雖 以誦說而《傳》亦以講解而陋。」此言深有味也。近方見 此意思,若更得數年閒放未死,當更於閒靜中淘汰 之,庶幾內外俱進,不負平日師友之訓,但恐無復此 日耳。龜山立言卻似有意於含蓄而不盡,遂多假借 寄托之語,殊不快人意。聖賢之言,則本是欲人易曉, 而其中自然有含蓄耳。

《答林一之》

賢者言語論議,頗多煩雜牽連之病,此是大病,須痛 掃除。凡有文字,只就一段內看,並不須引證旁通。如 此看得,久之自直截也。

《答許順之》

大抵文義先儒盡之,蓋古今人情不相遠,文字言語, 只是如此。但有所自得之人,看得這意味不同耳。其 說非能頓異於眾,也不可只管立說求奇,恐失正理, 卻與流俗詭異之學無以異也。只據他文理,反復翫 味,久之自明,且是胸中開泰,無許多勞攘,此一事已 快活了。

《答胡伯逢》

讀書須是虛心平氣,優游翫味,徐觀聖賢立言本意 所向如何,然後隨其遠近淺深、輕重緩急而為之說, 如《孟子》所謂「以意逆志」者,庶乎可以得之。若便以「吾 先入」之說橫於胸次,而驅率聖賢之言以從己意,設 使義理可通,已涉私意穿鑿,而不免於郢書《燕說》之 誚,況又義理窒礙,亦有所不可行者乎!

《答楊元範》

字畫音韻是經中淺事,故先儒得其大者,多不留意。 然不知此等處不理會,卻枉費了無限辭說牽補,而 卒不得其本義,亦甚害事也。

《答張欽夫孟子說疑義》

按:此解之體,不為章解句釋,氣象高遠,然全不略說 文義,便以己意立論,又或別用外字體貼,而無脈絡 連綴,使不曉者展轉迷惑,粗曉者一向支離。如此數 章論性,其病尤甚。蓋本文不過數語,而所解者文過 數倍。本文只謂之「性」,而解中謂之太極,凡此之類,將 使學者不暇求經,而先坐困於吾說,非先賢談經之 體也。且如《易傳》,已為太詳,然必先釋字義,次釋文義, 然後推本而索言之,其淺深近遠,詳密有序,不如是 之匆遽而繁雜也。大抵解經但可略釋文義名物,而 使學者自求之,乃為有益耳。

《答張元德》

問:「《語》《孟》《或問》乃丁酉本,不知後來改定如何?」曰:「《論》《孟 集註》,後來改定處多,遂與《或問》不甚相應,又無工夫 修得《或問》,故不曾傳出。今莫若且就正經上翫味,有 未適處,參考《集註》,更有思索為佳。不可恃此未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