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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夫也。誠意之功,在《虞書益稷謨》。此章最為切要。蓋禹得於舜,「惟精惟一」 之傳者,誠為人君聖學之首務也。㐲!惟聖明體而行之,幸甚!

《周書召誥》:「嗚呼!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貽哲命。今 天其命哲,命吉凶,命歷年,知今我初服。」

臣若水通曰:「此成周初成,召公告成王初政之言也。嗚呼,歎辭。初服,行事之始也。召公歎息,言王之初服,如人之生子然,無不在於初生之時。初習為善則善矣,習於善則自貽其哲命也。今天其命王以哲乎,命以吉凶乎,命以歷年乎?皆不可知。所可知者,今我初行政事如何,爾初服而敬德,則亦自貽哲命而吉與」 歷年矣。夫天下之事,莫不在於初,故《經》曰:「慎厥初,惟其終。」 是則初事者,智愚治亂之幾也。初心者,善惡邪正之幾也,吉凶長短,於此焉判。為人君欲圖治撥亂者,在於初事,欲慎初事者,在於初心。《孟子》曰:今人乍見孺子入井,有怵惕惻隱之心。乍見之心,乃初心也。初心善則事無不善,事無不善則吉與歷年反是則凶,短折至矣。可不慎其幾乎。

《審幾下》

班彪《王命論》曰:「昔陳嬰之母,以嬰家世貧賤,卒富貴 不祥,止嬰勿王。王陵之母,知漢王必得天下,伏劍而 死,以固勉陵。夫以匹婦之明,猶能推事理之致,探禍 福之幾,而全宗祀於無窮,垂策書於《春秋》,而況大丈 夫之事乎?是故窮達有命,吉凶由人。嬰母知廢,陵母 知興,審此二者,帝王之分決矣。」

臣若水通曰:「安危存亡之幾,甚著也,惟明者知之。明者非他,虛而無累則明也。陳王二母,一婦人爾,尚知國家興亡之大幾,豈其智之過人哉?以無累爾。以隗囂之智,反二母之不若,則欲累之也。徒使班彪之論,托之空言,惜哉!」

宋哲宗元祐三年,以呂公著為司空、同平章軍國事, 鴻臚丞常安民遺公著《書》曰:「善觀天下之勢,猶良醫 之視疾。方安寧無事之時,語人曰:『其後必將有大憂, 則眾必駭笑。惟識微見幾之士,然後能逆知其漸。故 不憂於可憂,而憂之於無足憂者,至憂也。今日天下 之勢,可為大憂,雖登進忠良,而不能搜致海內之英 才,使皆萃於朝以勝小人,恐端人正士未得安枕而 臥也。故去小人為不難,而勝小人為難』。」

臣若水通曰:「觀常安民告公著之言,謂憂於未可憂之前,蓋以進君子,勝小人,以決治亂安危之幾,庶乎所謂識微見幾豪傑矣。惜其未知君子小人之進退衰盛,係於君相一心之公私,其幾尤微也。故古之賢相,必先正己以格君心之非,君心正則公而明,真知君子之可親,則不得不進,真知小人之可遠,則不得」 不退。故定天下之大幾者。必先正其本,豈可以強為之哉。

《陸贄奏議》曰:「上以造塔役費微小,非宰臣所論之事, 下臣愚戇,竊謂不然。當論理之是非,豈論事之大小。 若造塔為是,役雖大而作之何傷?若造塔為非,費雖 小而言者何罪?夫小者大之漸,微者著之萌,故君子 慎初,聖人存戒。知幾者所貴乎不遠而復,制理者,必 在乎未亂之前。本立輔臣,置之左右,朝夕納誨,意在」 防微,微而弼之,乃其職也。涓涓不遏,終變桑田;燄燄 靡除,即燎原野。流煽已甚,禍災已成,雖欲救之,固無 及矣。《書》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德。」《易》曰:「小人以小善為 無益而不為也,以小惡為無傷而不去也」,故惡積而 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然則小之不可不慎也如此, 陛下安得使之勿論乎?《虞書》載咎繇之言曰:「兢兢業 業,一日二日萬幾。」兢兢,慎也;業業,危也;幾者,動之微 也。唐虞之際,主聖臣賢,庶績咸熙,萬邦已協,而猶上 下相戒。既慎且危,慮事之微,日至萬數。然則微之不 可不重也如此,陛下又安可忽而勿念乎?

臣若水通曰:「德宗以造塔為微小,而責姜公輔以過言,可謂昧於幾事者矣。夫人主當以虛心而察天下之幾,幾不在大而在小,不在顯而在微,微小之不謹,則將顯大而不可遏,且不忍其區區公主之小愛,以至為之造塔。一念既萌,一令既出,糜費萬金,剝虐萬姓,得罪萬方,貽譏萬世,豈微小云乎?甚矣德宗之不」 智也!幸有《陸贄》之忠言,證以聖人之明訓,曾不克念,而何幾之能察乎?

周惇頤曰:「不思則不能通微,不睿則不能無不通,是 則無不通生於通微,通微生於思,故思者聖功之本 而吉凶之幾也。」

臣若水通曰:孟子云: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思者,心之神也。《洪範》五事,於思屬土,土之通乎四行,猶思之通乎四德。聰明睿智,心思之神也,故曰:聰明聖知達天德。夫思也者,潛天而天,潛地而地,潛人而人,潛鬼神而鬼神。天地鬼神猶無不通,而況於人乎,而況於心之德乎。《書》曰:「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 思之於人,其大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