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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夫子不言心,但只說在這裏教人做』。」又問:「復性便 是行仁義,復是方復得此性,如何便說行得?」曰:「既復 得此性,便恁地行。纔去得不仁不義,則所行便是仁 義,那得一個在」不仁不義與仁義之中底物事,不是 人欲,便是天理;不是天理,便是人欲。所以謂「欲知舜 與蹠之分」者,無他,利與善之閒也。所隔甚不多,但聖 賢把得這界定爾。

南軒張氏曰:克己之偏之難,當用《大壯》之力。然而力 貴于壯,而工夫貴于密。若功不密,雖勝于暫,而終不 能持于久而銷其端。觀諸顏子沈潛積習之功,為何 如哉?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非工夫篤至 久且熟也,其能若是乎?

魯齋許氏曰:「責得人深者,必自恕;責得己深者,必薄 責于人,蓋亦不暇責人也。自責以至于聖賢地面,何 暇有工夫責人?見人有片善,便去倣學他,蓋不見其 人之可責,惟責己也。顏子有之:以眾人望人則皆可; 以聖賢望人則無完人矣。」子曰:「賜也賢乎哉!夫我則 不暇。責己者,可以成人之善;責人者,適以長己之 惡。」喜怒哀樂愛惡欲一有動于心。則氣便不平。氣 既不平。則發言多失。七者之中惟怒為難治。又偏招 患難。須于盛怒時堅忍不動。俟心氣平時審而應之。 庶幾無失。忿氣劇炎火焚如徒自傷。觸來勿與競事 過心清涼。

薛瑄讀書錄

《克己》

私意最難去,故程子謂克己最為難事,惟嘗用力者 知其難。私無大小,覺即克去。余性偏于急,且易 怒,因極力變化氣,直是難養。余克治用力久矣,而 忽有暴發者,可不勉哉!二十年治一「怒」字,尚未消磨 得盡,以是知克己最難。人只是有己,故不能與天 地同其大。其要惟在克己。念慮一毫雜妄,即非仁, 便當克去。有我之私,極難克,貴乎明與剛而已。 自治之要,寧過于剛,不可過于柔。顏子克己之功,非 至剛不能自矜自伐者,皆不能克有己之私也。 上蔡有一硯,極愛之,遂屏去,此可為克己之法。人 之克己,或能克于此,不能克于彼,此是克之有未盡 也。能充其所能,以及其所不能,則克無不盡矣。自 勝者強,克己最為難事,不可不勉。《周子》曰:「果而確」, 克己之功當如是。宴安之私最難克。《公孫支》言 夷吾忌克,忌猜疑,克好勝,二者人之大病也,不可不 去氣質之偏,自生來便有此矣。若自幼至長,歷歷 曾用變化之功,則亦無不可變之理。若氣質既偏,自 少至長,所習又偏,一旦驟欲變其所習,非百倍之功 不能也。「古人佩《韋弦》,亦變化氣質之一法也。一 念之非即遏之,一動之妄即改之,輕當矯之以重, 急當矯之以緩,褊當矯之以寬,躁當矯之以靜,暴當 矯之以和,粗當矯之以細,察其偏者而悉矯之,久之 氣質變矣。」氣質之拘最大,變化之功極難,然亦不 可畏其難,而不加變化之功也。為學能使理勝氣, 則可以變化氣質之性,而反天地之性。若氣勝理,則 不能矣。氣質極難變,十分用力,猶有變不能盡者, 然亦不可以為難變,而遂懈于用力也。古人云:「自 勝者強」,抑暴猛之氣,克方縱之欲,皆自勝之強也。彼 血氣之勇,烏足謂之強哉?大要當洗滌盡此心之 欲,有一毫之欲未盡,即本體蔽昧,而用失其當矣。 欲心一動,如火之熾,如水之溢,非用《大壯》之力,莫能 止其欲。先儒曰:「慾心一萌,便思禮義以勝之。」即窒 慾之要也。虛心無我,惟善是從。偏執己私,而不能 從善者,由無克己之功也。中夜以思,只公之一字, 乃見克己之效驗。人所以千病萬病,只為有己。為 有己故計較萬端,惟欲己富,惟欲己貴,惟欲己安,惟 欲己樂,惟欲己生,惟欲己壽,而人之貧賤、危苦死亡 一切不恤。由是生意不存,天理滅絕。雖曰「有人之形」, 其實與禽獸奚以異。若能克去有己之病,廓然大公, 富貴貧賤安樂生壽皆與人共之,則生意貫徹,彼此 各得分願,而天理之盛,有不可得而勝用者也。人 心皆有所安,有所不安。安者,義理也,不安者人欲也。 然私意勝而不能自克,則以不安者為安矣。克盡 己私為誠,有一毫之私未盡,則非誠矣。奮發誠心, 要做好人。一切舊習定須截斷。心每有妄發,即以 經書聖賢之言制之。淤泥塞流水,人欲塞天理,去 其塞,則沛然矣。舊習最害事,吾欲進彼,則止吾之 進,吾欲新彼,則汨吾之新,甚可惡,當刮絕之。吾于 所為之失,隨即知而改之,然未免再萌于心,因謂「有 不善未嘗不知易,知之未嘗復行難」,為人須做徹 表徹裏。一般人日閒時時刻刻緊緊于自己身心 上存察用力,不可一毫懈怠,萬起萬滅之私,亂吾 心久矣。令當悉皆掃去,以全吾湛全之性。

唐荊川集

《答王南江提學》

人心存亡,不過天理人欲之消長,而理欲消長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