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6 (1700-1725).djvu/18

此页尚未校对

以益甚,使聖賢至誠善誘之教,反為荒幻險薄之資, 仁義充塞,甚可懼也。

《答林擇之》

「大抵好高欲速學者之通患,而為此說者,立論高而 用功省,適有以投其隙。是以聞其說者,欣然從之,唯 恐不及,往往遺棄事物,脫略章句,而相與馳逐於虛 曠冥漢之中。其實學《禪》之不至者,而自托於吾學以 少避其名耳。道學不明,變怪百出,以欺世眩俗,後生 之有志者為所引取,陷於邪妄而不自知,深可悼懼 也。」擇之既從其招致,要當有以開之,使決然無惑於 彼,乃為不負其相向之意。然擇之向來亦頗有好奇 自是之弊,今更當虛心下意,向平實處加潛翫浸灌 之功,不令小有自主張之意,則自益益人之功,庶乎 其兩進矣。

《答呂伯恭》

持養斂藏之誨,敢不服膺然有所不得已者。世衰道 微,邪詖交作,其他紛紛者,固所不論,而賢如吾伯恭 者,亦尚安於習熟見聞之地。見人之詭經誣聖,肆為 異說,而不甚以為非,則如某者,誠亦何心安於獨善, 而不為極言覈論以曉一世之昏昏也?使世有任其 責者,某亦何苦而嘵嘵若是耶?設使顏子之時上無 孔子,則彼其所以明道而救世者,亦必有道,決不退 然安坐陋巷之中,以獨善其身而已。故孟子言禹稷 顏子,易地則皆然。惟孟子見此道理。如揚子雲之徒, 蓋未免將顏子只作箇塊然自守底好人看。若近世 則又甚焉,其所論顏子者,幾於釋老之空寂矣。某竊 謂學者固當學顏子者,如「克己復禮」,「不遷怒,不貳過, 不伐善施勞之類,造次顛沛所不可忘。但亦須審時 措之宜,使體用兼舉,無所偏廢,乃為盡善。若用有所 不同,則所謂體者,乃是塊然死物而已,豈真所謂體 哉?」觀伊川先生十八歲時上書所論顏子武侯所以 不同,與上蔡論《韶》《武》異處,便見聖賢之心無些私意, 只是畏天命,循天理「而已。」此義與近世論內修外攘 之說者亦相貫。夫吾之所以自治者,雖或有所未足, 然豈可以是而遂廢其討賊之心哉?

《與東萊論白鹿書院記》

王氏「得政知俗,學不知道」之弊,而不知其學未足以 知道,於是以老、釋之似,亂周、孔之實。雖新學制,頒經 義,黜詩賦,而學者之弊反有甚於前日。建炎中興,程 氏之言復出,學者又不考其始終本末之序,而爭為 妄意躐等之說以相高。是以學者雖多,而風俗之美 終亦不迨於嘉祐治平之前,而況欲其有以發明於 先王之道乎?

《答呂子約》

示諭授學之意甚善。但更須小作課程,責其精熟,乃 為有益。若只似日前大餐長啜,貪多務速,即不濟事 耳。灑掃應對,乃小子之學,今既失之於前矣。然既壯 長,而專使用力於此,則恐亦無味而難入。須要有以 使之內外本末,兩進而不偏,乃為佳耳。向見說書,旁 推曲說,蔓衍太多,此是大病。若是初學便遭如此纏 繞,即輾轉迷闇,無復超脫之期矣。要當且令看得大 意正當精約,則其趣味自長,不在如此支離多說也。

《答高應朝》

「所示講義,發明深切,遠方學者得所未聞,計必有感 動而興起者。」然此恐但可為初學一時之計。若一向 只如此說,而不教以日用平常意思涵養翫索工夫, 即恐學者將「此家常茶飯作箇怪異奇特底事看了, 日逐荒忙,陷於欲速助長、躁率自欺之病。久之茫然 無實可據,則又只學得一場大話,互相恐嚇,而終無」 補於為己之實也。

《答孫仁甫》

天之生物,便有常性。方寸之閒,萬善皆足。聖人於此, 不過教人保養發揮,先成諸己,而後及於物耳。故聖 人已遠,而萬世之下,祖述其言。能出於此者,乃為得 其正統;其過之者,則為墮於老佛之空虛;其不及乎 此者,則為管、晏,為申、商。又其最下者,則不自知其淪 於盜賊之行,而猶欲自託於講學,其亦誤矣。道之隳 也,不亦宜乎。

《答張敬夫》

建陽一二士人歸自臨安云,「嘗獲奉教,亦錄得數十 段答問來」,其閒極有可疑處,雖所錄或失本意,亦必 有些來歷也。又有汎然之問,略不曾經思索,答之未 竟,而遽已更端者,亦皆一一酬酢,此非惟於彼無益, 而在我者亦不中語默之節矣。又隨問遽答,若與之 爭先較捷者,此其閒豈無牽彊草略處?流傳謬誤,為 害不細。就令皆是,亦徒為口耳之資。程子所謂「轉使 人薄」者,蓋慮此耳。元履嘗疑學徒日眾,非中都官守 所宜。某卻不慮此,但恐來學者皆只是如此,而為教 者俯就太過,略不審其所自,則悔吝譏彈,將有所不 免矣。況其流弊無窮,不止為一時之害,道之興喪,實 將繫焉。願明者之熟慮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