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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大小相資,首尾相應,聖賢所示入德之方,莫詳於此,學者宜盡心焉。

臣按:尊德性、道問學二者,儒者為學之大端也,二者不可偏廢。致廣大、極高明、溫故、敦厚四者,尊德性之目也。盡精微、道中庸、知新、崇禮四者,道問學之目也。朱子謂其大小相資、首尾相應,聖賢所示入德之方莫詳於此,蓋二者可相有而不能相無,偏其一則非聖人之道、儒者之學矣。彼陸九淵者乃欲專以其一為學,烏有是理哉。

《孟子》曰:「中也養不中,才也養不才,故人樂有賢父兄 也。如中也棄不中,才也棄不才,則賢不肖之相去,其 閒不能以寸。」

朱熹曰:「無過不及之謂中,足以有為之謂才。養謂涵育熏陶,俟其自化也。賢謂中而才者也。樂有賢父兄者,樂其終能成己也,為父兄者若以子弟之不賢,遂遽絕之而不能教,則吾亦過中而不才矣,其相去之閒能幾何哉?」

張栻曰:「中者以德言,才者以質言,惟有德者為能涵養性情而無過不及之患,故謂之中,而其倚於一偏而不能自正者則謂之不中,天資美茂如忠厚、剛毅、明敏之類皆謂之才,而其資稟之不美以陷於刻薄、柔懦、愚暗之流則謂之不才。父兄之於子弟,見其不中不才也則當思所以教之,教之之道莫如養之,養」 之云者,如天地涵養萬物,其雨露之所霑,風雷之所振,和氣之熏陶,寧有閒斷乎哉?故物以生遂焉。父兄養子弟之道,亦當如是也。寬裕以容之,義理以漸之,忠信以成之,開其明以祛其惑,引之以其方,而使之自喻,夫豈歲月之功哉?彼雖不中不才,涵養之久,豈無有萌焉?如其有萌,養道益可施矣。

臣按:《孟子》此章言父兄之於子弟必當有以教養之,然國家之於臣下、師儒之於子弟亦莫不然,苟不能養之而棄絕之,則其閒之相去其與父兄之於不中不才子弟何異哉?

《孟子》曰:「仁,人心也;義,人路也。舍其路而不由,放其心 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 知求。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程頤曰:「心至重,雞犬至輕,雞犬放則知求之,心放則不知求,豈愛其至輕而忘其至重哉?弗思而已矣。聖賢千言萬語,只是欲人將已放之心約之,使反復入身來,自能尋向上去,下學而上達也。」 朱熹曰:「仁者心之德,程子所謂『心如穀種,仁則其生之性是也。然但謂之仁則人不知其切於己,故反而名之曰人心,則』」 可見其為此身酬酢萬變之主,而不可須臾失矣。義者行事之宜,謂之「人路」 ,則可以見其為出入往來必由之道,而不可須臾舍矣。「哀哉」 二字,最宜詳味,令人惕然有深省處。上兼言仁義,而下專論求放心者,能求放心則不違於仁,而義在其中矣。學問之事固非一端,然其道則在於求其放心而已。蓋能如是。則志氣清明。義理昭著。而可以上達。不然則昏昧放逸。雖曰從事於學。而終不能有所發明矣。

臣按:蔡淵曰:或者但見《孟子》有「『無他而已矣』之語,便立為不必讀書窮理,只要存本心」 之說,所以卒流於異學。《集註》謂「學問之事固非一端,然其道則在於求放心而已」 ,正所以發明《孟子》之本意以示異學之失,學者切宜玩味。竊考其所謂異學者,蓋指當時陸九淵也,至今學者猶有假之以惑世廢學,切宜痛絕。

《孟子》曰:「羿之教人射必志於彀。學者亦必志於彀。大 匠誨人必以規矩,學者亦必以規矩。」

朱熹曰:「此章言事必有法然後可成,師舍是則無以教弟子,舍是則無以學,曲藝且然,況聖人之道乎!」

《張栻》曰:「彀者,弩張回的處也。射者,期於中鵠也。然羿之教人,使志於彀,鵠在彼而彀在此心,心存乎此,雖不中不遠矣。學者學為聖賢也。聖賢曷為而可至哉?求之吾身而已,求之吾身,其則蓋不遠。心之所同然者,人所固有也,學者亦存此而已。存乎此,則聖賢之門牆,可漸而入也。規矩所以為方圓,大匠誨人,使之」 用規矩而已。至於巧,則非大匠之所能誨,存乎其人焉,然巧固不外乎規矩也。學者之於道,其為有漸,其進有序,自灑掃應對至於禮儀之三百,威儀之三千,猶木之有規矩也,亦循乎此而已。至於形而上之之理,則在其人所得何如。形而上者,固不外乎灑掃應對之閒也。舍是以求道,是猶舍規矩以求巧也。此章所舉二端,教人者與受教於人者皆不可以不知。

臣按:此章言施教、受教之法,朱熹謂「師舍是則無以教,弟子舍是則無以學」 ,張栻謂「教人者與受教於人者皆不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