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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教亦多術矣,予不屑之。教誨也者,是亦教誨 之而已矣。」

朱熹曰:「《多術》,言非一端,屑,潔也。不以其人為潔而拒絕之,所謂不屑之教誨也。其人若能感此退自修省,則是亦我教誨之也。」

尹焞曰:「言或抑或揚,或與或不與,各因其才而篤之,無非教也。」

張栻曰:「教人之道不一而足,聖賢之教人固不倦也,然有時而不輕其教誨者,非拒之也,是亦所以教誨之也。然就不屑教誨之中亦有數端焉,或引而不發而使之自喻,或懼其躐等而告之有序,聖賢之書若是者多矣,又有以其信之未篤則不留於門使自求之,如孟子之於曹交;以其行之未善則拒而不見而」 使之知之,如孔子之於《孺悲》。凡此亦皆為不輕其教誨,而乃所以教誨之也。蓋聖賢言動,無非教也,在學者領略之何如耳。

臣按:先儒謂「不屑教」 ,非忍而絕之,實將激而進之,是亦多術中教誨之一術也。

《孟子》曰:「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有如時雨化之者,有成 德者,有達財者,有答問者,有私淑艾者,此五者,君子 之所以教也。」

朱熹曰:「五者蓋因人品高下,或相去遠近、先後之不同,時雨及時之雨也。草木之生播種封植,人力已至而未能自化,所少者雨露之滋耳。及此時而雨之,則其化速矣,教人之妙亦猶是也,若孔子之於顏、曾是已,財與材同,各因其所長而教之者也。成德如孔子之於冉閔,達材如孔子之於由、賜,就所問而答之,若」 孔孟之於樊遲、萬章也。私,竊也。淑,善也。艾,治也。人或不能及門受業,但聞君子之道於人,而竊以善治其身,是亦君子教誨之所及,若孔、孟之於陳亢夷之是也。《孟子》亦曰:「予未得為孔子徒也,予私淑諸人也。」 聖賢施教,各因其材,小以成小,大以成大,無棄人也。

張栻曰:「《記》曰『當其可之謂時』,所謂有如時雨之化者也,言如時雨之造化萬物也。今夫物之萌者欲發,甲者欲拆,於是時也而雨及之則皆得以遂矣。蓋不先不後,當其可而適與之會,無待於彼之求也。君子之教其察之精矣,於其告之得之者如物之被時雨焉,其於欲達未達之閒所賴者深矣。龜山楊氏以為如」 告曾子以「吾道一以貫之」 是也。蓋曾子未嘗問,而夫子呼以告之,當其可也。「成德」 者,因其有德而成之,如顏、閔、仲弓之徒,其德之所存,雖存乎其人,而成之者聖人也。「達材」 者,因其材而達之,如賜之達,由之果,求之藝,隨其天資所稟而達之,使盡其材,則教之功也。

臣按:此章聖賢施教之道,先儒謂「君子之教人如天地之生物,各因其材而篤焉,天地無棄物,聖賢無棄人。」

公孫丑曰:「道則高矣美矣,宜若登天然,似不可及也。 何不使彼為可幾及,而日孳孳也?」《孟子》曰:「大匠不為 拙工改廢繩墨,羿不為拙射變其彀率,君子引而不 發,躍如也。中道而立,能者從之。」

朱熹曰:「言教人者皆有不可易之法,不容自貶以徇學者之不能也。又因《彀率》而言,君子教人,但授以學之之法,而不告以得之之妙,如射者之引弓而不發矢,然其所以不告者已如踊躍而見於前矣。中者,無過不及之謂,中道而立,言其非難非易,能者從之,言學者當自勉也。此章言道有定體、教有成法,卑不可」 抗,高不可貶,語不能顯,默不能藏。張栻曰:「公孫丑之意,以為孟子之道高大,學者有難進之患,欲少抑而就之,庶其可以幾及而為之孳孳也。夫聖人之道,天下之正理,不可過也,不可不及也。自卑者視之以為甚高,而不知高之為中也;自隘者視之以為甚大,而不知大之為常也。徇彼而遷就,則非」 所以為道矣。故《孟子》以「大匠之繩墨,羿之彀率」 為譬。夫繩墨而可改,則非所以為繩墨矣;彀率而可變,則非所以為彀率矣。君子之教人,引而不發,引之使向方而發則係於彼也。躍如者,言其自得之,如有所興起於中也。蓋義理素存乎其心,向也陷溺而今焉興起耳。道以中為至,中道而立,其能者「固從之,其不能者亦莫如之何也已。」 亦猶大匠設繩墨,羿設《彀率》以示人,其能與不能,則存乎其人耳。「中道而立,能者從之」 ,此正大之體,而天地之情也。

公都子曰:「滕更之在門也,若在所禮,而不答,何也?」孟 子曰:「挾貴而問,挾賢而問,挾長而問,挾有勳勞而問, 挾故而問,皆所不答也。滕更有二焉。」

趙岐曰:「滕更,滕君之弟來學者也。二謂挾貴、挾賢也。」

尹焞曰:「有所挾則受道之心不專,所以不答也。」 朱熹曰:「君子雖誨人不倦,又惡夫意之不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