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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何?亦善復常也。故太甲思庸,孔子曰「勿憚改過」,揚 雄貴遷善,皆是術也。予之朋有過而能悔,悔而能改, 人則曰:「是向之從事云爾。」今從事與向之從事弗類, 非其性也,餙表以疑世也。夫豈知言哉?天播五行于 萬靈,人固備而有之。有而不思則失,思而不行則廢。 一日咎前之非,沛然思而行之,是失而復得,廢而復 舉也。顧曰非其性,是率天下而戕性也。且如人有財, 見篡于盜,已而得之,曰:非夫人之財,向篡于盜矣。可 歟不可也?財之在己,固不若性之為己有也。「財失復 得」,曰「非其財」,且不可;「性失復得」,曰「非其性」,可乎?

《觀過斯知仁矣》
蘇軾

孔子曰:「人之過也,各于其黨。觀過,斯知仁矣。」自孔安 國以下,解者未有得其本指者也。《禮》曰:「與仁同功,其 仁未可知也;與仁同過,然後其仁可知也。」聞之于師 曰:此《論語》之義疏也,請得以論其詳。人之難知也,江 海不足以喻其深,山谷不足以配其險,浮雲不足以 比其變。揚雄有言:「有人則作之,無人則輟之。」夫苟見 其作而不見其輟,雖盜跖為伯夷可也。然古有名知 人者,其效如影響,其信如蓍龜,此何道也?故彼其觀 人也亦多術矣。委之以利以觀其節;乘之以猝以觀 其量;伺之以獨以觀其守;懼之以敵以觀其氣。故晉 文公以壺飧得趙衰,郭林宗以破甑得孟敏,是豈一 道也哉?夫與仁同功而謂之仁,則公孫之布被與子 路之縕袍何異?陳仲子之螬李與顏淵之簞瓢何辨? 何則?功者,人所趨也;過者,人所避也。審其趨避,而真 偽見矣。古人有言曰:「鉏麑違命也。」推其仁,可以托國。 斯其為觀過知仁也歟!

《問君子能補過》
前人

對。甚哉聖人待天下之通且恕也!朝而為盜跖,莫而 為伯夷,聖人不棄也。孟僖子之過也,其悔亦晚矣。雖 然,聖人不棄也,曰猶愈乎卒而不知悔者也。孟僖子 之過,可悲也已!仲尼之少也賤,天下莫知其為聖人。 魯人曰:「此吾東家丘也。」又曰:「此鄒人之子也。」楚之子 西,齊之晏嬰,皆當時之所謂賢人君子也。其言曰:「孔 丘之道迂闊而不可用,況夫三桓之閒,而孰知夫有 僖子之賢哉?僖子之病也,病不能相禮。將死,以告其 子曰:『孔丘,聖人之後也。其先正考甫,三命益恭而弗 父,何以有宋而授厲公?華父督之亂,無罪而絕于宋, 其後必有聖人。今孔丘博學而好禮,殆其是歟爾必 往師之以學禮』。」嗚呼!孔子用于魯三月,而齊人畏其 霸。以僖子之賢而知夫子之為聖人也。使之未亡而 授之以政,則魯作東周矣。故曰:「孟僖子之過,可悲也 已。」雖然,夫子之道充乎天下者,自僖子始。懿子學乎 仲尼,請于魯君而與之車,使適周而觀禮焉,而聖人 之業然後大備。僖子之功,雖不能用之于未亡之前, 而猶能救之于已沒之後。左丘明懼後世不知夫僖 子之功也,故丁寧而稱之,以為補過之君子。昔仲虺 言湯之德曰:「改過不吝。」夫以聖人而不稱其無過之 為能,而稱其改之為善。然則補過者,聖人之徒歟?孟 僖子者,聖人之徒也。謹對。

《悔說》
范浚

傳有之曰:「日悔昨,月悔朔。」至哉,古人之善學也。夫人 非堯舜不能每事盡善。誰無過者?惟過而悔,悔而改, 則所以為過者亡矣。且古人之聖賢,未有不由悔而 成者。成湯悔,故改過不吝;太甲悔,故自怨自艾;仲尼 悔,故曰「於予與改是」;顏淵悔,故有不善未嘗不知,知 之未嘗復行;子路悔,故人告之以有過則喜;子夏悔, 故投杖而拜曾子。曾子悔,故曰:「我過矣,我過矣。」聖賢 未有不由悔而成者也。《詩》曰:「聽用我謀,庶無大悔。」《易》 曰:「不遠復,無祗悔。」悔非無過者也,求寡過者也。求寡 過則終無過矣,悔其可已乎?然予所謂悔者,非必失 諸言行而後悔之之為悔也。過生於心,則心悔之,勿 復失諸言行而已矣。過不知悔,命之曰愚。悔不能改, 命之曰愎。改而憚焉,命之曰《吝》。《愎》與吝,悔之賊也,過 益過者也。日月之食,或既或不既,食之所止,明即復 焉。悔而改,改而不吝,天之道也。改過而吝者,違天而 徇欲者也。《孟子》曰:「大而化之之謂聖。」使成湯改過而 吝,非化也,是故欲寡其過者蘧。伯玉之悔,至於行年 六十而六十化,亦由「悔」而化耳。悔而改,改而不吝,化 之道也。悔其可已乎。

《王去非字說》
真德秀

始予與九江王君為僚於金陵,相好也。君名遂而字 穎叔,予疑焉。鍾山之別,余從容語曰:「子之學,以顏、曾 自期者也,而其字則有取于《戰國策》士之談,抑何名 實之戾耶?」君曰:「此朋友之命,而非吾先人之意也,其 盍為吾更之?」予謂因名以制字,因字以自儆,則去非 為宜。蓋遂之為言,將成而可不已之謂也。故曰:遂事 「不諫。」然善焉而遂之可也,不善焉而亦遂之,是恥過 而作非也。予故曰:「去非為宜。」雖然,是是非非之決,豈 必已形而後為趨舍哉?《復》之《初九》曰:「不遠復,無祗悔, 元吉。」吾先聖以顏氏子為庶幾,以其有不善未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