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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無一人至者,乃與太子諸王公主自苑北門出,宦官左右從者僅百人,後宮諸王公主不及從者什七八,遂幸奉天。賊登含元殿,爭入府庫運金帛。時朱泚閑居,賊迎入宮,僭號稱「大秦皇帝。」 帝時在奉天經月,城中資糧俱盡。嘗遣健步出城覘賊,其人懇以苦寒,乞一襦褲,帝為求之不獲,竟憫然而遣之。時供御纔有糲米二斛。每伺賊閒夜。縋人於城外采蕪菁根而進之。

《宋史》:「徽宗末年,金人分道南侵,將逼京師,乃傳位欽宗。靖康元年,金人自真定趨汴,屯於城下,京師遂陷。金人欲邀徽宗出郊,欽宗乃代其往,遂如青城。金人索金一千萬錠,銀二千萬錠,帛一千萬匹,於是大括金銀,金人逼欽宗易服。既而又欲徽宗至青城面議,且以內侍所具諸王皇孫妃主名盡取之。徽宗即與」 其后同如青城,鄆王楷及諸妃、公主、駙馬及六官有位號者皆從。凡法駕、鹵簿,皇后以下車輅、冠服、禮器、法物、八寶、九鼎等物,及官吏、內人、內侍、技藝、工匠、倡優,府庫蓄積,為之一空。臣按程頤有言:「時當既濟,惟慮患害之生,故思而豫防,使不至於患也。」 自古天下既濟而致禍亂者,蓋不能思患而豫防也。何也?蓋物極則反,勢至則危,理極則變,有必然之理也。人君於此思其未萌之患,慮其末流之禍,輾轉於心胸之閒,圖謀於思慮之際,審之於未然,遏之於將長,曲盡其防閑之術,旁求夫消弭之方,毋使一旦底於不可救藥、無可奈何之地,則禍患不作而常保安榮矣。先儒有言:「成湯之危懼,成」 王之閟毖,皆思患豫防之謂也。後世人主,若唐元宗、德宗、宋之徽宗,皆恃其富盛而不謹於幾微,遂馴致於禍亂而不可支持之地,謹剟於篇,以垂世戒。若夫叔季之君未致於既濟之時而罹禍亂者,則不載云。臣嘗因是而通論之,自古禍亂之興,未有不由微而至著者也。人君惟不謹於細微之初,「所以馴致於大亂極弊之地。彼其積弊之後,衰季之世,固其宜也。若夫當承平熙洽之餘,享豐亨豫大之奉,肆其胸臆,信任匪人,窮奢極欲,無所不至。一旦失其富貴尊榮之勢,而為流離困厄之歸,是豈無故而然哉?其所由來,必有其漸,良由不能慎之於始,審之於微,思其所必至之患,而豫先有以」 防之也。此三君者,皆有過人之才,當既濟之時,不能防微謹始,思患而豫防之,以馴致夫困苦流離之極,有不忍言者。吁,可不戒哉!臣故因大《易》「思患豫防」 之象,而引三君之事以實之,而著於審幾微之末,以垂萬世之戒。後世人主,尚鑒於茲,兢兢業業,謹之於微,毋使一旦不幸而蹈其覆轍焉。豈彼一時一人之幸,其實千萬世億兆之人之幸也。

聖學格物通

《審幾上》

《易繫辭傳》「夫《易》,聖人之所以極深而研幾也。惟深也, 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惟神也, 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

臣若水通曰:此言聖人之作《易》,原於心也。通,猶開也。志者,物之志也;深也者,理之未形體也;幾也者,理之已動用也。一體一用,變化無方,可以觀神矣,皆聖人之心易也。《易》不作,則聖人之心無以達諸天下,何以開物而成務也?故作《易》以極其深而天下之志則發矣,研其幾而於天下之務順成矣,妙其神而於天下之化溥博矣。惟深故「幾」 ,惟幾故「神」 ,一理之貫通也。人君學《易》以求得乎吾心之理,則其深也動於幾,其幾也妙於神。通志成務,以囿天下於神化之域,而能事畢矣。

子曰:「知幾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諂,下交不瀆,其知幾 乎?幾者,動之微,吉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 終日。《易》曰:『介于石,不終日,貞吉。介如石焉,寧用終日? 斷可識矣。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剛,萬夫之望』。」

臣若水通曰:此《易繫》釋豫六二之爻辭也。無諂無瀆者,心之中正本體,乃天理之發見,所謂幾也。知此故能存神,有諂瀆之私,則人欲也。君子見天理之幾介,守之如石,則定而確矣。不終日者,知而行之速也,如是則動必吉矣,故曰「先見。」 知幾也者,知道也。而曰作曰介石,不俟終日,則行之果矣。君子體道之功如此,寧不「貞吉」 乎。斯道也,通微彰,合柔剛而一之者也。而無不知焉,知之至矣。在臣則為萬夫之望,在君則為天下之望。君臣皆有其道,則在君為不瀆,在臣為不諂,上下交而德業成矣。

《書虞書·益稷》:禹曰:「安汝止,惟幾惟康。」

臣若水通曰:「止者至極不遷之名,即吾心本體之中正天理是也。安之云者,勿忘勿助,順適乎自然則心純乎天理而止得其止,有忘與助焉,則人欲肆而天理微,不得其止矣。惟幾所以致力於一念之微,惟康所以致力於事為之著,二者皆安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