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7 (1700-1725).djvu/108

此页尚未校对

遒。」蓋言政以中和為美也。《大雅》曰:「惠此中國,以綏四 方。無縱詭隨,以謹無良。」蓋言刑以中和為貴也。子曰: 「飯蔬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又曰:「回也, 一簞食,一瓢飲,不改其樂。」楊子曰:「紆朱懷金之樂也。 外,顏氏子之樂也內。」蓋言聖賢內守中和,雖幽隱貧 賤,不失其樂也。劉康公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 命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中庸》曰:「大德 者必得其壽。」蓋言君子動以中和為節,至於飲食起 居咸得其宜,則陰陽不能病,天地不能夭,雖不導引 服餌,不失其壽也。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夫志, 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志至焉,氣次焉。故孟子養德, 以氣言之。蓋能謹守中和之志,不以喜怒哀樂亂其 氣,則志平氣順,德日新矣。故曰「持其志,無暴其氣。」及 夫德之成也,沛然不息,確然不動,挺然不屈,故曰「其 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不有道義以充其 內,能如此乎?」故曰:「配義與道,無是,餒也。」凡人為不善, 能欺天下之人,不能欺其心,雖忌而行之於其心,不 能無芥蔕焉,然則浩然之氣不存矣,故曰「行有不慊 於心則餒矣。」君子優優從容以養其氣,雖不敢忽忘, 亦不正以為事,欲其速成,故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 勿忘,勿助長也。操之則存,捨之則亡,久而無怠,然後 自得之。此其所以難言也。《揚子》曰:「藏心於淵,美厥靈 根。」君子存神於內,應務於外,雖往來萬變,未嘗失其 所守,是以百骸治而得本植焉,故曰:神不外也。志之 所至,氣必輔之,君子乘之以為善,小人乘之以為惡, 故曰氣者所適,善惡之馬也。君子守中和之心,養中 和之氣,既得其樂,又得其壽,夫復何求哉?孔子曰:「狂 者進取。」又曰:「吾黨之小子狂簡。」斐然成章。如光之謂 矣。雖然,此皆纂述聖賢之言,非取諸胸臆也。夫道猶 的也,射者莫不志於的其中,否則未可知也,必俟有 道者乃能裁之。

《上徽宗奏》
陳瓘

臣聞堯曰:「咨爾舜!天之曆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 困窮,天祿永終。」舜亦以命禹。蓋曆數在躬,則有天命 也;允執其中,則盡人事也。天人兩得,則四海不窮而 天祿永固矣。堯之所以命舜,舜之所以命禹者,如是, 則祖宗之所以命陛下者,亦可知矣。陛下奄有神器, 以天之曆數在聖躬也,今所以保四海而固天祿者, 在允執厥中以奉天而已。無過不及之謂中,不高不 下之謂中,不左不右之謂中。如天之有北辰,眾星之 所拱也;如地之有洛邑,道里之所均也;如五行之有 土,萬物之所以生也;如五臟之有胃,百骸之所以立 也。知其理而言之者,儒生之所能也;體其道而行之, 則非聖人不能也。《列子》論出石入火之事,以謂仲尼 能之而能不為也。能高而不為高,可謂中矣。故《六經》 之道,高而不可不中者也,豈唯《六經》為然哉?老子之 道可謂高矣,然以百姓心為心,則取域中之大焉,有 去甚之說焉。老尚如此,況吾儒乎?顯諸仁,藏諸用,一 弛一張而不失乎中者,然後足以經世也。今天下學 者求治道於莊、老,而於漢唐之事皆不取焉,失於高 矣,故不中也。又天下之士,一南一北,彼用則此廢,此 用則彼廢,失於偏矣,故不中也。不中則如車輪無轂 不能轉物,不能轉則為物所轉,此自然之理也。《堯曰》 四句,自有次序,故曆數在躬,則當「允執厥中」,「允執厥 中」,然後永保天祿。

《中和舊說序》
朱熹

余蚤從延平李先生學,受《中庸》之書,求喜怒哀樂未 發之旨,未達而先生沒。余竊自悼其不敏,若窮人之 無歸,聞張欽夫得衡山胡氏學,則往從而問焉。欽夫 告余以所聞,余亦未之省也。退而沉思,殆忘寢食。一 日,喟然嘆曰:「人自嬰兒以至老死,雖語默動靜之不 同,然其大體莫非已發,特其未發者為未嘗發爾。」自 此不復有疑,以為《中庸》之旨果不外乎此矣。後得胡 氏書,有與曾吉父論未發之旨者,其論又適與余意 合,用是益自信,雖程子之言有不合者,亦直以為少 作失傳而不之信也。然閒以語人,則未見有能深領 會者。乾道己丑之春,為友人蔡季通言之,問辨之際, 予忽自疑斯理也。雖吾之所默識,然「亦未有不可以 告人者。今析之如此其紛糾而難明也,聽之如此其 冥迷而難喻也,意者乾坤易簡之理,人心所同然者, 殆不如是。而程子之言出其門人高弟之手,亦不應 如此謬誤以至於此。然則予之所自信者,其無乃反 自誤乎?則復取程氏書,虛心平氣而徐讀之,未及數 行,凍解冰釋,然後知情性之本然,聖賢之微旨,其平 正明白乃如此。而前日讀之不詳,妄生穿穴,凡所辛 苦而僅得之者,適足以自誤而已。至於推類究極,反 求諸身,則又見其為害之大,蓋不但名言之失而已 也。」於是又竊自懼,亟以書報欽夫。及嘗同為此論者, 惟欽夫《復書》,深以為然。其餘則或信或疑,或至於今, 累年而未定也。夫忽近求遠,厭常棄新,其弊乃至於 此,可不戒哉!暇日聊檢故書,得當時往還《書槁》一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