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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尚含兩頭在,未便全是善底。物,纔動便易從不善 上去。心是箇活物,不是帖靜死定在這裏。常愛動。心 之動是乘氣動,故文公《感興》詩曰:「人心妙不測,出入 乘氣機」,正謂此也。心之活處,是因氣成便會活;其靈 處,是因理與氣合便會靈。所謂妙者,非是言至好,是 言其不可測。忽然出,忽然入,無有定時;忽在此,忽在 彼,亦無定處。操之便存在此,舍之便亡失了。故《孟子》 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者,惟心之謂 與!」存便是入,亡便是出。然出非是裏面本體走出外 去,只是邪念感物逐他去,而本然之正體遂不見了。 入非是自外面已放底牽入來,只一念提撕警覺使 在此人須是有操存涵養之功,然後本體常卓然在 中,為此身主宰,而無亡失之患,所貴於學問者為此 也。故《孟子》曰:「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此意 極為人深切。心雖不過方寸大,然萬化皆從此出, 正是源頭處。故子思以未發之中為天下之大本,已 發之和為天下之達道。仁者心之生道也;敬者心 之所以生也。此心之量極大,萬理無所不包,萬事 無所不統。古人每言「學必欲其博」,孔子所以學不厭 者,皆所以極盡乎此心無窮之量也。孟子所謂「盡心」 者,須是盡得箇極大無窮之量,無一理一物之或遺, 方是真能盡得心。然孟子於諸侯之禮未之學,豈非 爵祿法制之未詳聞?畢竟是於此心無窮之量,終有 所欠缺未盡處。心至靈至妙,可以為堯舜,參天地, 格鬼神,雖萬里之遠,一念便到;雖千古人情事變之 祕,一照便知;雖金石至堅可貫;雖物類至幽,至微可 通。橫渠曰:「合虛與氣,有性之名;合性與知覺,有心 之名。」虛是以理言,理與氣合,遂生人物受得去成這 性,於是乎方有性之名。性從理來不離氣,知覺從氣 來不離理。合性與知覺,遂成這心,於是乎方有「心」之 名。

潛室陳氏曰:「人心如鏡,物來則應物去,依舊自在,不 曾迎物之來,亦不曾送物之去,只定而應,應而定。」 問:「『明道言:『中有主則實,實則外患不能入』。伊川云:『心 有主則虛,虛則邪不能入;無主則實,實則物來奪之』。 所主不同』,何也?」曰:「『有主則實』,謂有主人在內,先實其 屋,外客不能入,故謂之實;『有主則虛』,謂外客不能入, 只有主人自在,故又謂之虛。知惟實,故虛,蓋心既誠 敬,則自然虛明。」問:「伊川說:『心本善,發於思慮,則有 善有不善。思慮從心生,心若善,思慮因何有不善』?」曰: 「思慮以交物而蔽,故有不善。」問:「赤子之心,與未發 之中同否?」曰:「赤子之心,只是真實無偽,然喜怒哀樂 已是倚向一邊去了。如生下時便有嗜慾,不如其意, 便要號啼。」雖是真實,已是有所倚著。若未發之中,卻 渾然寂然,喜怒哀樂都未形見,只有一片空明境界, 未有倚靠,此時只可謂之中。要之,赤子之心不用機 巧,未發之中乃存養所致,二者實有異義。

西山真氏曰:「北辰常不移,故能為列宿之宗;人心常 不動,故能應萬物之變。不動非無所運用之謂也,順 理而應,不隨物而遷,雖動猶靜也。收之使入者,大 本之所以立;推之使出者,達道之所以行。不收是謂 無體,不推是謂無用。太極之有動靜,人心之有寂感, 一而已矣。大舜十六字,開萬世心學之源,後之聖 賢,更」相授受,雖若不同,然大抵教人守道心之正,而 遏人心之流耳。孟子於仁義之心,則欲其存而不放; 本心欲其勿喪,赤子之心,欲其不失。凡此皆所謂守 道心之正也。《易》言「懲忿窒慾」,孔子言「克己」,《大學》言好 樂憂患,則不得其正。孟子言「寡欲」,以小體之養為戒, 以飢渴之害為喻。凡此皆所謂遏人心之「流也」,心一 而已爾。由義理而發,無以害之,可使與天地參;由形 氣而發,無以檢之,至於違禽獸不遠。始也特毫毛之 閒,終焉有霄壤之隔,此精一之功,所以為理學之要 與。

鶴山魏氏曰:「人之一心,至近而遠,至小而大,至微而 著,所以包括神明,管攝性情者也。」

臨川吳氏曰:「心學之妙,自周子、程子發其祕,學者始 有所悟,以致其存存之功。周子云『無欲故靜』,程子云 『有主則虛』。此二言者,萬世心學之綱要也。不為外物 所動之謂靜,不為外物所實之謂虛,靜者其本,虛者 其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