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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勿忘勿助之閒,「心存則仁存,仁存則義路以由矣。」 「存心」 也者,其聖學之要乎!

《孟子》曰:「養心莫善于寡欲。其為人也寡欲,雖有不存 焉者,寡矣。其為人也多欲,雖有存焉者,寡矣。」

臣若水通曰:「心之本體,即天理也,欲害之故失其本體爾。莊周曰:『其嗜欲深者,其天機淺。夫欲去一分則理存一分,欲去十分則理存十分,而心之本體正矣』。」 周敦頤曰:「聖可學乎?」 曰:「可有要乎?」 曰:「一為要。一者無欲也。無欲則靜虛動直,靜虛則明,明則通;動直則公,公則溥。明通公溥,庶矣乎!然則志于聖學者,必自寡欲」 ,以去其害心者,然後可也。

《國語·周語》單穆公曰:「夫耳目,心之樞機也,故必聽龢 而視正。聽龢則聰,視正則明,聰則言,聽明則德昭,聽 言昭德,則能思慮純固,以言德于民,民歆而德之,則 歸心焉。」

臣若水通曰:穆公,王卿士單靖公之曾孫,樞機發動所由也。心有所欲,耳目為之發動,習于和正,則心可正矣。夫人心之神,皆發于耳目,故《書》曰:「不役耳目,百度惟貞。」 百度者,心之謂也,故耳和目正,則心亦正而常存矣。夫然後思慮純固,言聽德昭,而民心歸焉。為人君者,可不慎耳目之好,養其心以為化民之本乎?伏惟聖明留意焉。

《楚語》:觀射父曰:聖王正端冕,以其不違心,帥其群臣 精物以臨監享祀,無有苛慝于神者,謂之一純。

臣若水通曰:觀射父,楚大夫。端,元端之服也。冕,大冠也。監,視也。不違心,謂心思。端正則服正端冕。夫純心者,享神之本也。故正端冕,無苛慝,純心之謂也。《語》曰:「惟聖人為能享帝。」 心之純也。聖人純其心以承天之心,故昭孝息民,天神來格,而錫福無疆也。為天地民物之主者,可不知所以養其心邪?

唐太宗貞觀元年,上謂太子少傅蕭瑀曰:「朕少好弓 矢,得良弓十數,自謂無以加。近以示弓工,乃曰『皆非 良材』。朕問其故,工曰:『木心不直,則脈理皆邪。弓雖勁 而發矢不直』。朕始悟向者辨之未精也。」

臣若水通曰:夫人與物莫不有心,觀物則知人矣。弓工之言,不為無見,其殆輪扁之流乎。唐太宗知愛弓而不知愛身,知弓之木非其心,而不自知其心之非,正可謂自知自愛乎?骨肉相殘,閨門慚德,非自其不正之心發之乎?《易》曰:「正其本則萬事理。」 工之言暗合此矣。夫噫一弓之微,而尚欲端本如此,況人君居天下之尊乎?《書》曰:「惟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 使太宗知愛身如愛弓,則必于臣之進諫,求正心之術矣。而乃不然,一時諸臣又未有知正心之學者,以將順其美,豈不為千載英君之一歎歟!

唐太宗貞觀十七年,上謂侍臣曰:「人主惟有一心,而 攻之者甚眾。或以勇力,或以辯口,或以諂諛,或以姦 詐,或以嗜欲,輻湊攻之,各求自售,以取寵祿。人主少 懈而受其一,則危亡隨之,此其所以難也。」

臣若水通曰:人君以正心為本,一心正則群邪不入矣。人心危而道心微,一有不正則亂亡相隨。太宗蓋知之矣。雖然,卒未聞其有《大學》正心之道,治不三代,何足怪哉!

唐憲宗元和三年,嘗問裴垍:「為理之要何先?」對曰:「先 正其心。」

臣若水通曰:「惟大人為能格君心之非,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國定矣。君心克正則用人行政皆出於正,而國豈有不治乎?」 裴垍之言善矣,惜乎未聞有正心之學足以格君也。

唐憲宗元和十五年,上見夏州觀察判官柳公權書 跡,愛之。辛酉,以公權為右拾遺、翰林侍書學士。上問 公權:「卿書何能如是之善?」對曰:「用筆在心,心正則筆 正。」上默然改容,知其以筆諫也。

臣若水通曰:萬事萬變生于心,心正則莫不正矣。憲宗聞公權正心之說而改容,豈非惻隱之心所發乎?然而不能用之使啟心沃心以究正心之學,擴充之以保四海,惜哉!

宋太祖建隆三年春正月,宋廣東京城。宋主既廣汴 城,且命有司畫洛陽宮殿,按圖修之,以韓重贇董其 役。營繕既畢,宋主坐寢殿,令洞開諸門,皆端直軒豁, 無有壅蔽,謂左右曰:「此如我心,若有邪曲,人皆見之 矣。」

臣若水通曰:「人君一心之邪正不可掩也。心正則天下皆知其正,心邪則天下皆知其邪,深宮獨處之地,《淵衷》隱微之所,潛雖伏矣,亦孔之昭,故曰莫見乎隱,莫顯乎微。」 宋祖以重門端直,軒豁比其心,心有邪曲,人皆見之,庶乎能知正心者矣,宜乎創業垂統,遠過漢唐也。惜其正心之道,知足以及之,仁不能守之,此宋之治所以不三代乎?

宋哲宗元祐四年,東平公呂公著卒。公著自少講學, 即以治心養性為本,于聲利紛華,泊然無所好,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