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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靜,苟便于國,不以利害動其心。

臣若水通曰:「孟子言『盡心知性而知天,存心養性以事天』,蓋必知所有而後能養所有也。史稱公著學以治心養性為本,蓋即《孟子》存心養性之意也,獨不知其于盡心知性知天者何如爾?苟不知之,則所存所養者何事?程頤云『只被君家學佛』。公著父子多讀釋氏書,故其父子反以程頤兄弟為所見者淺近,則史」 所謂「性」 者又未可知也。故君子之學,以盡心存心為務,以知性養性為要。

宋高宗紹興三十二年,召張浚入朝,以為江、淮宣撫 使,封魏國公。帝手書召浚入見,浚至,帝改容曰:「久聞 公名,今朝廷所恃惟公。」因賜之坐。浚從容言:「人主之 學,以心為本,一心合天,何事不濟。所謂天者,天下之 公理而已。必兢業自持,使清明在躬,則賞罰舉措,無 有不當,人心自歸,敵讎自服。」帝悚然曰:「當不忘公言。」 加浚少傅、魏國公,宣撫江、淮。

臣若水通曰:「觀張浚之言,似乎得心學之旨,上可以啟君心之明,下可以救人心之溺者矣。雖然,知而不行,猶為不知,知行並進,而後心學可純也。浚以吳玠之故殺曲端,則行浸潤之譖,謂之不明;詆李綱、趙鼎而不獲大用,則以愛憎為用舍,謂之不公。不明生于不公,不公由于不察見天理,則亦何貴于心學之說」 也。噫心學不純,而欲格君心之非,望之為堯舜者,未之有也。敢附《春秋》,責備賢者之義。

宋孝宗乾道三年,以陳俊卿參知政事,劉珙同知樞 密院事。珙自河南召還,初入見,首論:「《獨斷》雖英主之 能事,然必合眾智而質之以至公,然後有以合乎天 理人心之正,而事無不成。若棄僉謀,徇私見,而有獨 御區宇之心,則適所以蔽四達之明,而左右私昵之 臣,將有乘之以干天下之公議者。」又論羨餘、和糴之 弊,帝皆嘉納之。授翰林學士。復上言:「世儒多病漢高 帝不悅學,輕儒生。臣以為漢高帝所不悅者,特腐儒 宿學爾。使當時有以二帝三王告之,知其必敬信,功 烈不止此。」因陳聖王之學所以明理正心,為萬事之 綱,帝稱善,遂拜樞副。珙因薦張栻、汪應辰、陳良翰學 行于帝。

臣若水通曰:宇宙之內,人心一而已矣。何則?天一而已矣。故一人之心即千萬人之心,一時之心即千萬世之心。孔子曰:「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 然而一人一時之心或有所蔽,故古之聖人必闢四門,廣眾論,合乎人心之正,則天理之公在是矣。正心之說,首以為孝宗告,此劉珙所以度越諸臣也歟?

宋孝宗淳熙六年,詔求直言、知南康軍朱熹上疏,其 略曰:「天下之務莫大于恤民,在人君正心術以立綱 紀。蓋綱紀不能以自立,必人主之心術公平正大,無 偏黨反側之私,然後有所係而立。君心不能以自正, 必親賢臣,遠小人,講明義理,閉塞私邪,然後可得而 正。」

臣若水通曰:「人君心術之邪正,係君子小人之親疏也。小人疏,君子親則養之以正,君心自不能以不正矣。君子疏,小人親則養之以邪,君心自不能以不邪矣。君心正則政莫不正,然而不治者,未之有也。君心邪則政莫不邪,然而不亂者,未之有也。」 朱熹心術之論,真人主之龜鑒也哉。

宋孝宗淳熙十五年,以朱熹為崇政殿說書,熹辭不 至。熹既歸,投匭進封事,言:「大本急務。大本者陛下之 心,急務則輔翼太子,選用大臣,振舉紀綱,變化風俗, 愛養民力,修明軍政。凡此六事,皆不可緩,而本在于 陛下之一心。一心正則六事無不正。一有人心私欲 介乎其閒,則雖憊精勞心,不可為矣。」疏入,夜漏下七 刻,帝已就寢,亟起秉燭,讀之終篇。明日,除主管西太 一宮兼崇政殿說書。熹力辭,乃以祕閣修撰奉祠。

臣若水通曰:「天下之本在乎一人,一人之本存乎一心,未有心不正而能治天下者也,亦未有不加正心之功而能正其心者也,故心正而六事舉矣。唐虞三代之君,正心以成治化,有本者如是也。」 使孝宗能用熹之言,則宋之治未可量也。一齊眾楚,指為偽學,豈不惜哉!

宋光宗紹熙五年,羅點卒。點孝友端介,不為矯激之 行。或謂天下事非才不辦,羅點曰:「當論其心,心苟不 正,才雖過人,果何取哉?」

臣若水通曰:古之才也出于一,今之才也出于二。古之所謂才,合德而言之者也;今之所謂才,外德而言之者也。《易》曰:「貞固足以幹事」 ,心正則何事而不可為也。又曰:「開國成家,小人勿用。」 心苟不正,則何事而可為也。羅點言人當論其心,似矣,其曰心苟不正,才雖過人,不足取者,是未知才德合一之道也。夫小人無才,惟君子有之,故能開物成務。若夫小人之便捷,智不足以周身,臣不謂之才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