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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下》

宋儒周敦頤曰:「見其大則心泰,心泰則無不足,無不 足則富貴貧賤處之一也,處之一則能化而齊,故顏 子亞聖。」

臣若水通曰:「大指天理而言,曾點漆雕開,已見大意,正謂此也。泰,舒也。化即所過者化之化理,無富貴貧賤之殊,能化其富貴貧賤之念,則與道一,而去聖不遠矣,故曰『亞聖。夫心廣大高明,天理渾然,何嘗不泰,人人皆有,惟顏子之心不違仁,故能見之分明,而外物不累,故能化而不滯,此所以能亞于聖也。學者知』」 其大皆我固有,而隨處體認天理焉,此入聖之門也。

《荀卿》曰:「養心莫善于誠。」周敦頤曰:「荀子元不識誠。」程 顥曰:「既誠矣,心安用養耶。」

臣若水通曰:「皆一心也,自其生理而言謂之性,自其實理而言謂之誠,自其主一而言謂之敬,自其真實無妄而言謂之至誠。《孟子》曰:『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學至于誠極矣。誠心又何假于養敬者所以至乎誠者也。荀卿惟不識誠也,故有養心用誠之說,不識性也,故有性惡之說,不識性與誠,是不識心』」 也,非二物也。是故知性則知誠矣,知誠則知心矣。故君子之學,莫先于知心。

程顥曰:「學者須敬守此心,不可急迫,當栽培深厚,涵 泳于其閒,然後可以自得。但急迫求之,只是私己,終 不足以達道。」

臣若水通曰:「守操而不失也,急欲速也,迫促也。進道之功,有自然之節度也,或失則過焉,或失則不及焉,皆非自然之本體也。《孟子》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夫助則過,忘則不及,皆不可以進道也。故道之進也,在于勿助勿忘之閒而已矣。是故知道者鮮矣,知道者鮮,而天下無善治矣』。」 嗚呼,揭《離》明于「長夜,冥行之際,正有望于今日。」

程顥年十六時好田獵,後見周敦頤,自謂今無此好 矣。敦頤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潛隱未發,一日萌動, 復如前矣。後十二年,暮歸,在田野閒見田獵者,不覺 有喜心,乃知果未也。

臣若水通曰:心之本體無一物也,動于氣而物欲生焉,欲之根既生,未易得而除也,見天理則人欲消矣,顧其根未易拔也,必體認存理之功,久則可奪舊習矣。顥天資最高,而猶不能忘少年之習于涵養積久之下者,以病根在也。然而下顥一等,則其欲根之萌,枝葉扶疏,將折斧斤矣,而顥獨先知之。《易》曰:「顏氏之子,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 程顥其殆庶幾乎!

程顥曰:「天下無性外之物,以有限之形氣,用之不以 其道,安能廣大其心也?心則性也,在天為命,在人為 性,所主為心,實一道也,通乎道則何限量之有?必曰 有限量,是性外有物乎?」

臣若水通曰:「性者心之生理也,與天地萬物為一體者也,何限量之有?人惟私欲蔽之,而廣大高明之體始小矣。故孟子盡心、知性、知天,盡心者不蔽于物,廓其廣大高明之量而性自見矣。既知之存之而不失所以養性事天,不外是矣。人主留心聖學,宜不出子斯二者。伏惟深宮之中、臨御之時,隨處而加察焉。」

程顥曰:「一人之心即天地之心。」

臣若水通曰:《記》云:「人者,天地之心也。」 程顥之言,其本于斯乎。夫人一天地也,而心果有二乎哉?天地之心何心也?生生不息者也。人其在生生不息之中最靈者爾。心果有二乎哉?是故人之心即天地之心,即鬼神之心,即堯、舜、禹、湯、文、武、周、孔之心即途之人之心,宇宙內只一心而已矣。知乎此者,可與識心矣,故可「以知道矣。」

程頤曰:「聖人之心未嘗有在,亦無不在,蓋其道合內 外,體萬物。」

臣若水通曰:心非物也,神也。神妙萬物,是故合內外,體萬物而不遺,是以謂之神。聖人之心未嘗有在,亦無不在,神也。無在無不在之閒,吾心自然之本體乎!是故學者勿助勿忘之時而天理見矣。滯于物而不通,則亦物焉而已矣,豈此心神明之本體乎?《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程頤曰:「公則一,私則萬殊,人心不同如面只是私心。」

臣若水通曰:心一也,而不同者,非心之本體然也。程顥云:人能將身在天地萬物中作一例看,多少快活。是故天體萬物而無外,聖人體萬民而不私,私心亡而萬殊一矣。故宋儒葉采亦曰:公則萬物一體,私則人己萬殊。其知此矣。是故君子之道莫大乎公溥。

《邵雍》曰:「聖人所以能立于無過之地者,以其善事吾 心者也。」

臣若水《通》曰:「聖人之心,一仁而已矣,則亦何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