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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曰:「從心所欲不踰矩。」其稱回曰:「其心三月不違仁。」 其《警人曰:無所用心,難矣哉!言心便言矩,便言仁,此 道心之說也;言心便言用,此精一之說也。以道心為 主,則心有所用而不落於空,人心悉化為道心,即心 即矩,即仁即心,是言仁即所以言心也,又何必數言 心哉?不然,舍矩言心,舍仁言心,又舍用言心,則此心 了不可得,而左袒人心者得借口矣。孟子論心之 本體,歸之理義,故曰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謂理也、義 也。論心之工夫,歸之操存,故曰操則存,舍則亡。此正 孟子得統於孔子處。若言心不言理義,則本體涉於 虛;言理義不言操存,則工夫流於泛,便非孔門〈惓惓 論心〉》之旨。「人心至虛,眾理咸備,丟過理說心,便是 人心;惟危之心,即有知覺,是告子知覺運動之覺,佛 氏圓覺大覺之覺,非吾儒先知先覺之覺也。覺之一 字,亦不可不辨。知覺的是天理,便是道心;知覺的是 人欲,便是人心。非概以知覺為天理,為道心也。若丟 過理字,說心說知覺,便是異端。程子曰:「理與心一, 而人不能會之為一。」朱晦翁曰:「此心虛明,萬理具足, 外面理會者,便是」裡面本來有的。陸象山曰:「人心至 靈,此理至明。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又曰:「此心同 也,此理同也。」薛文清亦曰:「心所具之理為太極,心之 動靜為陰陽。」而王陽明亦曰:「人心一刻純乎天理,便 是一刻的聖人;終身純乎天理,便是終身聖人。此理 自是實。」自來吾儒論心,都不曾丟過「理」字。若丟過理 字,可以言心,則先儒之說皆誣。而象山「心皆具是理, 此理同也」,二句皆剩語矣。楊龜山曰:「《六經》不言無 心,惟佛氏言之。有人說無心,伊川曰:說無心便不是, 只當說無私心。」「『無私心』三字,可為千古名言。程門之 所謂私心,即虞廷之所謂人心也,此不可不無者也。 人心一概說不得有,亦一概說不得無,如均喻也,喻 利之心不可有,喻義之心不可無;均為也,為惡之心 不可有,為善之心不可無;均報也,報怨之心不可有, 報德之心不可無;均憂也,憂貧之心不可有,憂道之 心不可無。可見人心原一概說不得有無,只當論其 所有所無之心為何心可耳。」問:「人心至虛,不容一 物,理在何處?安得不說理障?」曰:「人心至虛,不容一物 處就是理,安得說理在何處而以理為障也?異端之 所謂理,誤指物而言;吾儒之所謂理,正指不容一物 者而言耳。人心之初,惟有此理。故乍見孺子將入 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此時固容不得一毫殘忍、 刻薄之念,亦容不得一毫內交、要譽之念。殘忍、刻薄、 內交要譽雖不」同,同謂之欲。故謂心之本體,容不得 一毫欲則可,謂容不得一毫理則不可。蓋人心之初, 惟有此理,豈可說容不得?或問:「如何是理?」曰:「即所謂 怵惕惻隱之心是也。夫子之從心,是從志學中千 磨百鍊而來,所以能從心所欲不踰矩。若放開『學』」字, 而曰「從心所欲」,是縱心,非從心也。從心縱心,此吾儒 異端之辨。

《關中書院語錄》

問一物不容,萬物皆備景象。時書院新闢,階除灑掃, 花樹森陰,令人可愛,因顧諸生謂之曰:「階除灑掃,此 便是一物不容景象;花樹森陰,此便是萬物皆備景 象。若異端之一切俱無,是無蕪穢,并無花樹;世俗之 無所不有,是有花樹,并有蕪穢,於理通乎?」諸生聞之 躍然。聖賢論心,不外綱常倫理,出處辭受、動靜語 默,「於此件件透徹,步步踏實,才見真心,才是真正學 問。得力處在此,用力處亦在此。」問:「唐虞之際,洪水 艱食,天下正是多事,而虞廷獨揭『人心道心,更不及 事功』一語,恰似迂闊。而堯舜事功獨卓越千古。何也?」 曰:「心者,政事之源,而『精一執中正,修政立事之根也。 源潔流清,根深木茂,此堯舜之事功,所以』」獨卓越千 古耳。三代以後,講《心學》者多見為迂,而君臣上下,爭 馳騖於事功,又何怪乎「事功」之反不及古人也?心學 不明,關係千百年,國家治亂不小,故不容不講。

《池陽語錄》

問:「人生所遇不齊,多不免動心,奈何?」先生曰:「人心本 自如太虛,一切窮通得喪、是非毀譽,真如寒暑風雨, 原與太虛本體無與。卑之存一徇世心不是,高之存 一憤世心尢不是?只平心易氣,應之便合太虛之體, 隨其所遇,便都是瀟灑快樂境界。」先生又曰:「請問人 生所遇不齊,不知動心後能齊否?」曰:「不能。」先生曰:「既 不能,可見還多了箇動心。倒不如只平心易氣應之, 自家還討箇受用在。」

張舜典語錄

《致曲言》

「心不為形役」,此之謂大。丈夫人心與道心相去不 多,自己覺危處便是人心,不危處便是道心,卻微也。 於此不用《精一》之功,何以得至執中地位?聖賢教 人,祇在心上用功,以了此性分內事。今人全不在心 上用功,不過求得虛名,於自己身心毫無補益,真可 謂舉世憒憒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