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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足矣。天地果何心哉?曰:「天地每歲冬至一陽初生 曰復,故《易》謂復見天地之心而萬物資始矣。由此時 有春夏秋冬不同,而時行物生出震齊、巽見、離役、坤 說、兌戰、乾勞、《坎》成艮,亦以時異,要不失乎一陽來復 之初也。是天地」之心,即一陽來復處見之。一歲如此, 歲歲皆然。前而往古,後而將來,靡歲不然。然則天地 之大生,孰非一陽來復之心乎?噫,是元陽也,其端雖 甚微,而無窮之生意皆從此出。但自造化言,則云「乾 知大始」,云「復見天地之心」;自生民言,則云「不慮而知」, 云「赤子之心」;自學者言,則云「復以自知」,云「須是識其 真心,其實一也。惟大人為能不失所以,與天地合也。」 譬之穀種,生意已完具於中,一得水土而萌芽露焉, 「赤子其穀之萌芽乎?大人其穀之秀而實乎?」心即穀 種是也。方其甲拆萌芽,而苗秀華實已無一不備,及 暢茂條達而蕃碩焉,卻於萌芽未嘗有所加也。雖農 功耕耘收穫必以其時,而結實之後,「其穀種則依然 如故矣。」可見收成之穀種固不異乎萌芽之穀種,大 人之心豈異乎赤子之心哉。雖然,從其大體為大人。 聖學易簡有如此,其如心本大而人自小之何。

《見自本心》

夫學貴自見,不自見非學也。然見之難矣。見者見自 本心,見所不可見也,未發之中是也。故心無形而常 善形,局形則視理,惟形,昧矣。心無事而常善事,徇事 則滿心皆事,牿矣。昧以牿,其能見乎?雖見見彼,非自 見也。見彼者,自見之障也。是以又貴自反也。語稱「心 外無事」,「事外無心」者,非心事對也,正言心之無事也。 「昔有以水波喻者近之。心,水也;事,波也。非水無波,非 心無事,則唯水唯心而已,寧有波有事乎?」彼昧者見 波遂至迷水,見事遂至迷心,以波怵於目,事顯於形 故也。故即形可以明理,不能開局形者之始觀;即事 可以著心,不能啟徇事者之深扃。非自見之難,自反 之難矣。於是聖人象靈機於《坤》復之際,又反躬直指 喜怒哀樂之未發於平旦之息焉,使人反觀自心波 靜之時,庶無事之本體可識也。反之竅也。曰:「眾人既 怵目迷波,則與物俱靡,將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又 寧有波靜之時乎?」曰:「平旦之息,非人也,天也。天定,民 之則也。天根未發,氣往必歸,故生必息,息必極而後 生。中夜者,息之極也」,群品托命靈樞,沖氣造和之大, 始則定於天,萬古不易,雖彊陽之壯,人心之危,其容 或過乎?故平旦人人有之也,平旦之心之清明,亦人 人有之也。善觀自心者,觀之此而已,故曰:「反之竅也。」 「觀之惟何?」曰:固自反也。若曰:心一也,平旦之波靜,事 清好惡靜,而幾希著見也。旦晝則迷波徇事凶悔吝 而弗自覺不息也。息不息之效明矣。然則使吾常息, 何旦晝不若平旦哉?蓋今而後知天人之中之一致, 不可過也。今而後知旦晝之為之非吾本心,不可徇 也。又今而後知波之即水,又知波之必為水之靜,非 有二也。不然,平旦晝之,一故吾也,而幾希何從至耶? 故吾睹聞也,即所睹聞,若有無睹聞者御吾之耳目 焉。惟睹聞發而不知反,聲色始牿矣,必反所無睹聞 者而慎之。吾思慮也,即所思慮若有無思慮者,端吾 之銜勒焉。惟思慮發而不知反,物始牿矣,必反所無 思慮者而精之。吾喜怒哀樂也,即所喜怒哀樂若有 無喜怒哀樂者,居無事而節是焉。惟四者發而不知 反,情始牿矣,必反所無喜怒哀樂者而致之曰:「得無 異乎平旦乎?」夫無睹聞思慮,無喜怒哀樂,非別無也。 感所不能害故寂,知所不能誘故靜,所謂未發心之 所也,即睹聞思慮喜怒哀樂之所以然者也,是之謂 天。故天非彼也,平旦非時也,自心也。是以君子日嚴 酬酢,若朔之晦,子之亥,遜志下氣,退然止其所焉,不 敢有毫髮「作為於其閒也。雖化誘塗眾,起滅根深,懲 與窒,必澄危以入微淵。然還吾生而靜以上之天,雖 意念無從可得,斯庶幾吾息之本然,斯其自見也已。」 曰:君子有天下國家之責,有經綸宰割之司,早作夜 思,猶懼弗給。故《乾》曰惕、曰「忠信,《坤》曰慎、曰敬,今奈何 息為哉?」曰:此所以為誠敬也。深源有雨露,不憂無潤 也;靈根有萌蘗,不憂無良也。萬古此天地,萬古此生 生,何哉?惟其常息故也。《大傳》有言:「天下何思何慮,天 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途雖殊而慮有百,亦何 由同且一哉?為無思慮故也。故心寂則感自神,慮靜 則應自妙。目無色牿明矣,孰逃吾視?耳無聲牿聰矣, 孰逃吾聽?思慮無物牿一矣,孰逃吾睿?喜樂也,天下 萬世公好存也,哀怒也,天下萬世公惡存也。形天下 而我無形,事天下而我無事,此《乾》所以知始,《坤》所以 作成也。存此為忠信,主此為敬,聖人不離此身,宇宙 在乎手,存吾眉睫,今古不能違。體中正仁義之全,而 參三才以立極者,其惟此道哉!而今日奈何息為也? 是憂天無雨露,思以憧憧。一百慮也,是怵於波而汨 於湛也,危亦甚矣。嗟夫!古人闇之,今人的之,古人復 之,今人作之。不的不亡,不作不凶,千里毫釐是宜,治 亂殊規,而古今學術邈乎不相及也。胡不亦自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