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7 (1700-1725).djvu/56

此页尚未校对

平旦而深思之也?然則「復見天地心」謂何耶?曰:復而 後天地之心可見也。雖然,君子必欲見所不可見,而 後可見者,可得復也。《傳》曰:「不見之中,獨見曉焉」,是謂 坤復之際。

《盡心知性》

千古發明心性之學,至《孟子》七篇盡之矣。論本源則 「道性善」是也,論工夫則「求放心」是也。合而言之,則「盡 其心者知其性」是也,然心未易盡也。惟反覆七篇以 研究之,則盡心之旨尚易明焉。何也?人皆有不忍人 之心,而知皆擴充,若火然泉達,則足保四海。以心本 無窮,故盡心之功亦無所不用其極,而人皆可為堯 舜者,此也。是盡之云者,非徒完其太虛之量已也。君 盡君道,臣盡臣道,然而不可以他求也。若親喪,固所 自盡之謂也。自不忍達之於其所忍,自不為達之於 其所為,充類至義之盡,直至穿窬之類,乃盡之之道 也。如舜盡事親之道,瞽瞍底豫而天下化,要亦自盡 其心耳。然心本人所同具,宜乎人人能盡之也。而盡 心者每難其人,此曷故哉?人自昧乎孩提知愛知敬 之天性耳。彼人生而靜已上不容說,纔說性便已不 是性,性果終不可知哉?蓋真知雖原於自性,而稽諸 《七篇》之中,以反求諸身,亦自有可知者在焉。是故天 下之言性也,則故而已矣。故者以利為本。利非他也, 即所性之自然而然「者,不由一毫矯強增損,各當其 天則」是也,亦非自孟子始也。「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 道,率性非故之利歟?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 好是懿德」,好德非故之利歟?所以曰「乃若其情,則可 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此孟子言性之大旨也。仁、義、 禮、知,其善之蘊於性者,渾然寂然,未易以形容,而惻 隱、羞惡、辭讓、是非,其善之見於情者,油然燦然,不容 以終掩。情一出於自然,故之「利」也。人性自然之善,不 可知矣乎?是即不慮、不學,而愛敬之出於自然者。驗 諸孩提為本良,則知親親、長長,而仁義之本乎自性 者,達之天下為不異,信乎自然而然。性之所以為善, 人自放其心而不知求耳。會而通之,求放心若專舉 夫學問之功,然必本之仁,人心也,則是求放心,正以 求仁而言,盡心,即所以言性善矣。道性善,若專指其 本然之體,而稽之成瞷、顏淵、公明儀,則有為者亦若 是,何嘗遺盡心哉?凡乍見怵惕,不屑呼蹴,不忍觳觫, 無非即故之利,以明性善,使人自盡其心焉耳。故又 曰:「君子所性,仁義禮智根於心」,其旨更約而顯也。不 止此也,言心而曰「良心,本心,仁義之心,不忍人之心, 無欲害人之心,無穿窬之心,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 心。」言存心曰:「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不失赤子之心」,合 盡心知性而一以貫之。其言蓋諄諄矣。否則,云大人 不失其心可也,曷為而云不失赤子之心哉?心本同 也,曷為而「指禮義為同然之心哉?得意忘言,顧人之 深造自得何如耳。」或曰:「心性體本一致,故知盡功必 相須也明矣。然性不待乎思,為乃云心之官則思,思 則得之,何如?」曰:「思以通微,正以通乎所知所盡之竅 妙也。故云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者也。我固有之也, 弗思耳矣。思則得之,即得乎仁義禮智之理,此」才之 所以善也。盡心即盡乎所性之善,苟思有不睿,其何 以知而盡之?況《易》謂何思何慮,一致百慮,正謂此也。 或曰:「故本利,情本善也,盡心不廢乎思,而《大學》正心 必先誠意,意與情有別歟?」曰:「情者性之見也,感之即 通,原不待乎思維。意者心之發也,起必有為,每積成 乎念慮。可見性情皆屬自然,情」雖萬感,不足以累性; 心意必有運用,意或一滯,多足以蔽心。虞廷危微,孔 門操舍,皆致儆於斯也。敢謂心意性情,本一物也,字 義偶有不齊,而弗之講哉?或曰:生之謂性,不免認氣 以為性矣。孟子即夜氣以驗良心,而善養浩然之氣, 所以不動心也。且人心之靈,乘氣機以出入,而氣無 與於性歟?曰:「試觀六合虛曠昭融,物我天地,混無閒 隔,氣外無性,離氣則性亦何從而見之哉?故孟子指 平旦之氣以觀仁義之心。仁義即性也,配義與道,勿 助勿忘,養氣非養性而何?」或曰:「心性固宜明辨,而盡 心知性,或各有所長,亦有不必兩全者歟?」曰:「既真知 為物,不貳而貳之,則不是矣。奈何仁知異見,心性各」 宗。故世之言盡心者,多雜以智力,反嗤知性為元談, 所以縱能強制,亦可謂難矣。而終於神理,自增障蔽。 世之言知性者,率尚乎元虛,反鄙盡心為強作。所以 一遇經綸紛錯,不免隔礙虛空,則又惡足以治天下 國家。其始也,懋掀揭之雄圖,恣色空之妙解,標門立 戶,似有足觀。其既也,氣墮於持久,見隳於空觀,影響 馳驅,竟無實得,幸而孟氏之教具在也,浮靄安足以 蔽中天之赤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