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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眼睿識,用截鐵斬釘之力,其能擺脫得開,扶真正天

賦正理,為一身主宰者,蓋亦鮮矣。試思人與萬物,同 受天地之生,趨利避害,何嘗有異?其分別處,只是人 偏得乾坤正氣,能于利害趨避之中別有主張者,在 人禽關頭,全在此一正字。今全不於本心理會護持, 反令情慾中邪念居於正位,將本來天君徑不在焉。 太阿倒持,遂使一生如痴。蓋心既不在見為善者俱 是惡,聞為香者俱是臭,嘗為甘者俱「是苦。」嘗想人在 旁觀時,是非尚有正經;人在平居時,是非尚有本念。 惟事到頭來,忿懥等慾念一熾,漸汨漸沒,愈迷愈惑。 或有從來惡盜跖之人,皆做盜跖之人;罵操莽之人, 皆學操、莽之人。認讎以為恩,把賊作子。宇宙之大所 為,極聰明之人,皆心不在焉之人。可傷也哉!先儒諄 諄誨人,求初心,反本心,無非恐人認情欲為性,速從 急流中求勇退法也。世局憧憧,倘令一點靈明,常如 月到天心,雖遇境有順逆,而此中泰然,悠然有餘閒 矣。

《心學宗序》
顧憲成

自釋氏以空為宗,而儒者始惡言空矣。邇時之論不 然,曰:「心本空也。空空,孔子也;屢空,顏子也。奈何」舉而 讓諸釋氏,則又相率而好言空。予竊以為空者名也, 要其實當有辨焉。無聲無臭,吾儒之所謂空也;無善 無惡,釋氏之所謂空也。兩者之分,毫釐千里,混而不 察。概以釋氏之所謂空,當吾儒之所謂空,而心學且 大亂於天下,非細故也。夫善,心體也,在貌曰恭,在言 曰「從」,在視曰明,在耳曰聰,在思曰「睿」,在父子曰親,在 君臣曰義,在夫婦曰別,在長幼曰序,在朋友曰「信」,如 之何其無之也?則曰:「吾所謂無,非斷滅也,不著於善 云爾。」嘗試反而觀之,即心即善,原是一物,非惟無所 容其著,而亦何所容其不著也?且著不著,念頭上事 耳,難以語心,即虞其著,去其著而可矣。善曷與焉而 并去之也?嗟嗟!古之君子所為兢兢業業終其身捧 持而不墜者,今之君子所視為瑣瑣而等諸土苴者 也。古之君子所為,孜孜亹亹終其身好樂之而不倦 者,今之君子所視為拘拘而等諸桎梏者也。視為瑣 瑣,則必疑其落在方隅,非最上妙義,厭薄而不屑,視 為拘;拘則必病其添我障礙,非本來面目,掃蕩而不 留。夫善何負於人?而不譽之甚如此也?是且不識善, 安能識心?乃影響而混言空有。過而詰之,輒曰「無聲 無臭之密詮。」固如是,其亦弗思而已矣。無聲無臭,見 以善為精而為之摸寫之辭也,真空也;無善無惡,見 以善為粗,而為之破除之辭也。影,空也,夫豈可以強 而附會哉?是故始也認子作賊,卒也認賊作子,名曰 心學,實心學之蠹耳。何者?失其宗也。呂亂秦,牛亂晉, 釋亂儒,一也。子為是有慨於中久矣,乃今何幸,得本 菴方先生。先生少而嗜學,長而彌敦,老而不懈,一言 一動,一切歸而證諸心。為諸生祭酒二十餘年,領歲 薦,竟棄去。優游川巖,嗒然無事,而獨有感於世之談 心,往往以無善無惡為宗也。輒進而證諸六經、四子 及諸大儒,凡其言之有關於心者,悉裒而次之。其有 引而未發,發而未竟者,各為手拈數語,究晰指歸。要 以明善為心體,非為心累。又以明此體即實而空,非 離實而空也。編成命曰《心學宗》,庶幾學者一覽而洞 見聖賢之心,因而自見其心。即惡言空者,於此識得 吾之所謂空,自不必以似廢真,而過有所諱。即好言 空者,於此識得彼之所謂空,自不容以似亂真,而漫 無所別。滔滔狂瀾,先生其砥柱之矣。會先生之子魯 岳公來按我吳,出以視兵憲,虛臺蔡公公韙之,授宜 興喻侯梓行公、諸同志謂予宜有言。蓋昔王文成之 揭良知,自信易簡直截,可俟百世,委為不誣。而天泉 證道又獨標「無善無惡」為第一諦。予竊惟良即善也, 善所本有,還其本有;惡所本無,還其本無:是曰自然 彝。善為惡,絀有為無,不免費安排矣。以此論之,孰為 易簡,孰為支離,孰為直截,孰為勞攘,詎不了了?然則 先生是編,正所以闡明良知之蘊。假令文成復起,亦 應首肯蔡公、亟加表章,可謂於風靡波蕩之中、獨具 隻眼者也。其有補於人心不小矣。遂忘其僭,而為之 序。

《正心堂銘》
鄒守益

「瞻彼斯堂,秩秩其整。重門洞開,邪曲莫隱。君子攸躋, 肅肅其欽。匪正于堂,惟正于心。正心之術,念念察之。 理也植之,欲也揠之。揠而勿留,植而日勁。」本體廓然, 萬善畢應。奉先而孝,睦族而義。服官而忠,蒞民而惠。 如彼金鏡,瑩然以明。妍媸立辨,物無遁形。當其未瑩, 塵垢交蝕。磨以白旃,粉以元錫。凡百君子,孰無此鏡。 「惟塵斯狂。惟拭斯聖。斯銘之揭。思以育德。上帝臨汝。 聖謨如日